其实古人有一个人和鲁迅做过同样的事情,这个人就是苏东坡,他有一首诗叫《观潮》,据说是他临终前留给儿子苏过一首诗。
这是一首七言绝句,四句首尾两句相同:庐山烟雨,浙江潮起。我们来看看这首诗里到底有什么玄机。
1.苏东坡《观潮》诗赏析
观潮——苏东坡(宋)
庐山烟雨浙江潮,吾千种恨未到不散。
回来也没别的事可做,庐山烟雨,浙江潮汐。
这是一首充满禅意的诗,蕴含着苏东坡晚年对佛教思想的感悟,其大意是:庐山烟雨,浙江潮,皆是美景,我要一心一意去欣赏。
一日不去,必有遗憾。如今我已去过庐山,看过烟雨,也去过浙江,看过钱塘潮,似乎一切都不过如此。但真正的“庐山烟雨浙江潮”还是那副模样。
苏东坡早年经历“五代诗案”,被囚禁百余天,曾一度以为自己会死去,甚至给弟弟写过一首“青山可埋骨,夜雨独悲”的诗。后来他机缘巧合逃脱,不再执着于政事,虽然没有出家,但开始研习禅宗,形成了自己的学说。
中国过去诗人有“照耀”的概念,柳宗元说“美,不因人而美,因人而美”,就是说:风景美,山水美,是因为有人看见了,才美的。
苏东坡早年也是这样认为的,但是到了晚年他悟到了另一种境界,也就是佛教里说的,一切事物的美都是自然存在的,不管你看不看,它都在。
那么,这首《观潮》诗真正想表达的是:以前想看风景,却一直没看到,一直错过。后来终于看到了这些风景,却没有特别开心。是不是因为庐山烟雨和浙江潮汐不美呢?其实不然,不管我去看不去看,庐山烟雨和浙江潮汐都在,还是一如既往的美。
而“我”则被“执着”所困,走进“牢笼”,去之前,我心中已经定下了“什么是美”的标准,为自己创造了一个“世界”;而当我看到真正的风景时,这个“世界”破碎了,我感到失落。
永远离开爱恨情仇,是苏东坡后来悟到的道理。“天地万物,不能感动人心,人心却能感动物。”那些遥远的风景,只是因为你没有见过,所以才觉得一定要见。其实,见与不见又有什么关系呢?原来一切都只是人们的自我感悟。
人一旦被欲望所驱使,内心就会产生一种“执念”,于是就会“心动而来”,但由于来之前对它们的美作了无数的假设,期望与现实相差甚远,等真正见到时,就会“失望而归”。
结果你辛苦了许久,却一切努力都白费了,《庐山烟雨浙江潮》依然矗立在那里一如既往,它的美丽丝毫不会因为你的好恶而增加或减少。
二、苏东坡诗风的转变
苏东坡早年经历“五代诗案”之后,对人生的理解有了不同,因为一场文字狱,他在后期的诗歌创作中基本不再谈政治思想和抱负。
苏东坡晚年虽然仍写豪放诗篇,但更多的是谈及个人生活和禅宗思想,他晚年写了约400首诗,其中四分之一与禅宗有关。
当我们翻阅他早年的诗作,如1072年的《吴中农哀》时,会发现他与前辈杜甫、白居易一样,都对江南雨灾给百姓带来的灾难深表哀叹,也写下了“眼眶已干泪已干雨未干,不忍见黄穗卧绿泥”、“官今欲钱不求米,千里招西北羌人”等诗句。
因“五代诗案”出狱后,只写了“自嘲一生忙于口舌”,此后,他的诗多谈景物,不再提政事,主要写“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先觉”,让人赏心悦目,心情愉悦。
看他的诗,《水调歌头》里的苏东坡潇洒不羁,犹如唐代李白,饮酒高歌,偶尔幻想“乘风而去”拥抱日月。他任湖州刺史时,路过扬州平山堂,写下“三过平山堂,转眼半生已过,十年不见老仙”的诗句,仿佛是一位道教信徒。
“五带诗案”发生前几年,苏东坡在密州乡间当猎人,经常“左抱黄,右抱苍”,想着为国家做贡献。于是,在因“五带诗案”出狱后,他写了一首诗来劝自己“莫听林中风吹叶声”。
被贬后,他的生活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他开始学做“东坡肉”,欣赏菊花,有时还会在月夜到酒馆喝酒解愁。
他喝醉了,便在桥边跌倒,醒来时天已破晓,便在桥栏上题诗一首,还叮嘱自己的马:这溪水月真美,小心蹄子,别踩坏了这块玉。
于是,到了晚年,他不再写这些句子,而开始写禅诗,比如上面提到的那首,还有“空山无人,水流花开”之类的。
结论
晚年的苏东坡对禅宗的造诣非常深厚,他没有出家,而是自学成才,有一套独特的禅学理论,这也影响了他的诗歌创作。
这首《观潮》诗想表达一种禅意,他想告诉儿子,人不能被自己的执念和情绪所左右。
一个人如果太执着于某样事物,就会通过大脑刻意地美化它,然后编造出一个虚幻的世界,而你看到的并不是它真实的样子。如果你此时看到它的真实面目,你会非常失望,这就是自找麻烦。
比如,曾经有这样一个笑话:一个男人娶了一个非常漂亮的妻子。有一天,他看到妻子上厕所,非常失望。他想,这么漂亮的人怎么会做出这么下流的事情?这也太丑了!后来,他们离婚了。
这是一起典型的“庐山观潮”事件,因为在这位男士的想象中,他的妻子是来自天外之物,他不顾事实,抱有过高的期望(期望娶到仙女),最终导致两人分居。
整个事件中,他的妻子有错吗?其实,一点错都没有。他的妻子就是诗中的“庐山烟雨浙江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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