络腮胡子拔出自己的大刀说:“这柄刀伴我纵横江湖二十年,也算是柄宝刀,你这剑究竟如何,且试试看再讲。”说着,一手拿刀,一手拿剑,用力互砍。只听“当”的一声,他的大刀断成了两截!他不由得张大了嘴合不拢来:“好剑!行刺江宁王,非得有这样的好利器!好,这柄剑我收下了!
钟有财犹豫了一下,欲言又止。
络腮胡子说道:“怎么,舍不得?还是怕交不了差?”钟有财跪下说道:“不是,只因这剑有个秘密,小人不知当说不当说。”络腮胡子道:“你尽管说。”钟有财说:“这剑认主,说是必须尝过主人的鲜血,才会尽心为主,使起来无人能挡,否则就会伤主。这柄剑原来的主人是个武师,被小人使毒计害死了。这剑现在……现在还没有尝过新主人的血……”
络腮胡子哈哈大笑:“宝刀认主之说,自古就有。这有何难?”说着,挥刀轻轻在自己的胳膊上划了一下,鲜血立时流了出来。
络腮胡子对书生说道:“今天我得了这柄宝剑,刺杀江宁王又多了几分把握,心里实在是高兴。兄弟,你吹奏一曲,我就在这船头舞一回剑!”
书生吹起玉箫,络腮胡子就在船头舞起剑来。此时风大浪急,小船颠簸不已,但书生的箫声清越,盖过了风声。络腮胡子在船头方寸之间,将短剑舞成了一团白光,舞得兴起,纵声长啸,声音远远地传了出去。
突然,箫声戛然而止,络腮胡子一回头,发现书生软软地倒了下去。想去扶他,只觉得自己也天旋地转,“咕咚”一声也栽倒在船舱里!
钟有财哈哈大笑:“什么大侠!不过是两头蠢驴!我用来擦箫和剑的那块绒布上浸满了迷药‘迎风十步倒’。这‘迎风十步倒’让无数江湖豪客成了我的阶下囚,今天也叫你们尝尝它的滋味……”
钟有财笑过了,又在书生和络腮胡子身上狠狠踢了两脚:“有眼无珠的蠢驴,真当我是王府管家?告诉你们吧,我就是你们要找的江宁王!我对手下人不放心,亲自微服出来搜罗珍宝美女,没想到会有这一番奇遇。今天老爷受够了耻辱,回去再慢慢地折磨你们!”
江宁王又回头对秀英道:“快快将船驶到江宁,本王重重有赏!”
谁知秀英说声“原来你就是江宁王!”手里已多了柄柳叶刀,直向江宁王扑来。
江宁王大惊,急忙闪躲,问道:“你是谁?为什么也要杀我?”秀英道:“这江两岸百姓被你害得衣食无着,家破人亡,只好来做江贼,我便是他们的首领!今日取你性命,为天下百姓除害!”
船身狭小,江宁王已无处躲藏,突然间一个踉跄,仰面倒了下去。秀英扑上去一刀刺向江宁王的胸膛,只听“喀嚓”一声,那柄柳叶刀断成了两截!
秀英一怔。就在这电光石火的一瞬间,江宁王拾起舱板上的短剑,一剑砍断了秀英的右臂!秀英忍着剧痛,长声唿哨起来,声音远远地传了出去!
突然,江两边的芦苇丛里,荡出了数十艘小船,箭一般地包围过来。江宁王见状哈哈大笑:“你有埋伏,难道我就没有?今天正好将你们一网打尽!”他掏出一只牛角号,鼓起腮帮吹了起来,只听远处一声号炮,港湾里驶出了两艘张着大帆的兵船,只见火光一闪,兵船上的火炮乒乒乓乓地响了起来。那些小船顿时被炸成了碎片,船上的人纷纷落水。原来此处已近江宁城,江宁王在此埋伏了炮船接应。
一役全胜,江宁王得意非凡!他扔下宝剑,扯开自己的外衣,露出了里面的护身铁甲,大笑道:“我微服外出,岂能没有防备?我这身护身宝甲,岂是你那寻常的刀剑所能伤到的?你们这些狗屁侠客,原来不过如此。我这趟外出,收获可真是不小,哈哈哈!”
这时候,只见张小小款款地跪了下去,拾起地上的宝剑,双手托着举过头顶:“我张小小阅人无数,可那些男人我都不拿正眼瞧他们。今天见到王爷以一人之力,斗智斗勇,王爷才是真正的大英雄啊!我求王爷不要将我献给皇上,小小愿意一辈子服侍王爷!”
江宁王大喜:“小小,你一路上对我冷若冰霜,现在才对我开口说话,好!我答应你。”张小小大喜,对着江宁王嫣然一笑,这一笑百媚横生,江宁王看得呆了,小小如小鸟般地扑到了江宁王的怀里。江宁王正要张开双臂搂抱她,突然间胸口一阵剧痛!原来那柄宝剑已穿过他的护身宝甲,直没至柄!
江宁王痛苦地瞪大了眼睛:“为什么你也要杀我?”小小冷冷地答道:“我父亲是个清官,被你逼得家破人亡!我知道你在搜罗天下美女,便卖身青楼,夺得‘江南第一名妓’的名头,等的就是这一天!”
江宁王胸口插着短剑,摇摇欲倒,却仍恶狠狠地说:“我死了,你们一个也跑不了!”
秀英挣扎着坐了起来,指着江面说:“别做梦了,你自己看看吧!”江宁王抬头一看,只见江面上两艘炮船正在下沉,船上的官兵纷纷落水,原来小船虽然被火炮击毁,那些“江贼”却潜到了炮船底部,将炮船凿沉了……
秀英冷冷地说道:“江宁王,你为非作歹,鱼肉百姓,天下无衣无食的人都被逼做了‘江贼’!有肝有胆的都成了侠客!这些人个个都想取你性命,为民除害,无论你有多大的本事,无论你多么诡计多端,终是死路一条!”
江宁王圆睁双眼,“扑通”一声掉进了波浪汹涌的江里……
那小船载着一船侠客,鼓足了帆向前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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