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人,就是刚从陈府逃出,伤了腿的许灯黑!
许灯黑撇了撇嘴,揪着探花张的领口说道:“你个傻王八,被人下了套都不知道,还好意思笑话我?”
“你说啥?”
“你闻闻你那包裹里的东西!”许灯黑松开了探花张。探花张皱了皱眉头,细细闻了会儿,疑声问道:“咋有股淡淡的骚味?”
许灯黑啐了口唾沫,低声说道:“有人往你身后那东西上抹了狐狸尿,驯过的犬,嗅着这股味儿,能追出十里!”
“那咋整?”探花张连忙问道。“在追兵撵上你之前,下河!”许灯黑沉声说道。
“多谢你啊!”探花张一拱手,转身消失在了夜色之中。一阵掺杂日语的叫嚷声伴随着犬吠传了过来。
“日本人?”许灯黑皱起了眉头,犹豫了一阵,终究放心不下,一叹气,迈着步子一瘸一拐地向探花张消失的方向跑去!
海河边,十几个一身黑衣的汉子将探花张围在了当中!枪已上膛,瞄准了探花张的眉心!
探花张吐了一口浊气缓缓地闭上了眼睛……突然,一阵迅猛的马蹄声传来,一匹高头大马从夜色中疾奔而来,瞬间撞倒了两个持枪的黑衣汉子,就在众人一愣神的时候,许灯黑猛地从马身的侧面滚了出来,一把揪住了探花张的脖子,两个人“扑通”一声扎进了海河。
一阵乱枪响起:“砰──砰──砰──”
4。事成
海河下游,泥滩之上,探花张咬着牙,绷着浑身的力气将软成一摊烂泥的许灯黑拖上了浅滩。
“我说哥们儿,你撑住了啊!嘿──嘿!不能睡啊!”探花张一连好几个大嘴巴抽在了许灯黑的脸上!
“你……走吧!我……肺叶被打……打穿了,救不了了!”许灯黑的喉咙一阵乱响,无力地瘫倒在了地上!
“兄弟啊,你不是都走了吗?为啥又跟上来拼命啊?”探花张挣扎着想将许灯黑扛在背上。
“为啥?他们是日本人,你是中国人,我不帮你,还、还帮他们不成?”许灯黑一声苦笑,颤抖着从怀里摸出了一个带血的布包,塞到了探花张的手里,喘着粗气说道,“明儿个,兄弟我本来还有一桩、一桩大事要办!我打算炸、炸死潘粤桂,哈哈哈,有个朋友在我身上下了大本钱,看这样子,这事八成是要黄了,你帮我……把这东西送到陈、陈五爷府上……这贼王,老子是当、当不成了……”许灯黑话没说完,人已经咽了气。
“陈五爷?”探花张一脸狐疑地接过了那个布包,打开一看正是那截拇指,和那只九龙夺魁的玉扳指!
“你是许灯黑?”探花张瞪着眼睛高声叫道,“许灯黑!你是不是许灯黑?我糊涂!糊涂啊!我输了,输了……连他妈翻盘的机会都没有了!”
翌日清晨,陈五爷府上,一个紧身短打的武师走到了五爷的身边,低声说道:“五爷,许灯黑死了!”
“谁干的?”陳五爷霍然而起。
“日本人,在海河边上,昨夜响了乱枪,今早在河滩上发现了一块无字碑,我们偷偷地掘开了土,挖出了许灯黑的尸体!没有发现您的扳指!”
“立碑的人呢?”陈五爷追问道。“不知道!对了,五爷,您让我留意的那个惜春楼的雁儿姐,您还记得吗?”
“那是个日本人的暗桩!”陈五爷轻轻地敲了敲茶杯口。
“今早上被人给拔了!按在水桶里浸死的,不知道是谁干的!”武师一脸惊悸地说道。
陈五爷思量了一阵,背过手去,幽幽说道:“京津之所,本是燕赵旧地,子弟爷孙,胆气尤旺,杀潘粤桂这事,兴许还有门道儿!”
长街,大雨倾盆。
“伪天津特别市”市长办公楼外,探花张穿了一身黑灰的长衫,捧着一个乌黑的匣子,向门口的卫兵递上了一张名帖:“昨日,我传书天津城,十二个时辰里盗取陈五的九龙夺魁!如今时辰已到,我特来潘市长这里复命!”
探花张给潘粤桂的秘书递上了一根金条,秘书喜笑颜开,引着探花张上了二楼,走进了潘粤桂的办公室。
潘粤桂的办公室很大,左右大窗临街,前后狭长,秘书一推门,立在两旁的十几个荷枪实弹的卫兵瞬间将目光集中在了探花张的身上!
潘粤桂抬起头放下了手中的钢笔,张口问道:“你,是何人?”探花张微微一笑,打开了匣子顶盖,露出了里面的那截断指和九龙夺魁的绿玉扳指,微微一笑,扬声说道:“许灯黑!”
【跑灯花】相关文章:
2.米颠拜石
3.王羲之临池学书
8.郑板桥轶事十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