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道士又问:“那么,锁钥匙一共有几把?”
曹世清说:“钥匙只有一把,我天天带在身边。”
一听这话,王道士立刻皱起了眉头。他让曹世清打开井盖,然后举着手电,向井里仔细查看。看完之后,王道士猫着腰,在井台周围进行地毯式搜索。搜来搜去,终于在草丛中发现了一串清晰的脚印。
王道士盯着脚印,问:“曹司令,这后花园封闭多久了?”
曹世清说:“快七个月了。”
王道士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打着手电,沿脚印向前细细搜索,曹世清紧紧跟随。最后,他们来到一堵院墙下,那串脚印突然不见了。王道士用手电照了照墙头,然后问院子里住着谁,曹世清说是七姨太。
这下,王道士的眉头顿时舒展了,他对曹世清说:“在花园夜半唱戏的,既不是妖也不是鬼,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不,这绝不可能!”曹世清连连摇头,“我是亲眼看着苏曼入殓的,除非她能死而复生。”
王道士笑着说:“苏曼当然不会死而复生,因为唱戏的是个青年男子。”
“青,青年男子?!”曹世清听得目瞪口呆。
王道士点点头,道出了自己的分析:
据曹世清讲,井盖上的铁锁从来没开过,可长时间风吹雨打,那锁孔却没生锈,这说明,事实上井盖经常被人打开。另外,在井壁上,王道士发现了一个经过伪装的暗道口,上面有架设软梯时留下的刮痕。后花园封闭了半年多,可草丛中的脚印却是新的……以上几点表明,有人通过暗道,从公馆外偷偷潜入了花园。就脚印的大小和深浅来看,那显然是男子留下的,此人作案手法相当灵活,应该还很年轻……
王道士一边说,一边把各个疑点指给曹世清看。曹世清瞪着一双蛤蟆眼,不住点头。
听到最后,曹世清挠着头皮问:“那家伙装神弄鬼闹了大半年,可公馆里的财物却分毫不少,这如何解释呢?”
王道士微微一笑,说:“此人潜入曹公馆,并不是为了偷窃。”
“那,那是为了什么?”曹世清大感意外。
王道士略显犹豫,迟疑着说:“若贫道讲得不中听,还请曹司令多多包涵。”
曹世清忙接口道:“不妨,不妨,道长有话只管说!”
王道士这才指了指七姨太的住所,压低声音说:“从墙头的痕迹上看,那男子曾多次翻墙进入卧室,如果贫道没猜错,花园闹鬼事件,恐怕跟七姨太有些瓜葛……”
听着听着,曹世清的脸色渐渐难看起来。
见此情形,王道士又补了一句:“捉贼捉赃,捉奸捉双,如果曹司令不相信,可以当场验证……”
说到这儿,王道士凑近曹世清,悄悄耳语了一番。曹世清频频点头,两眼凶光毕露。
第二天,曹世清谎称要去南京开会,坐车离开了公馆。等到天黑,他又悄悄回家,神不知鬼不觉地摸进了后花园。
花园里一片死寂,曹世清躲在一株大树后,密切监视井台上的动静。
午夜时分,井口升起了一股浓烟。和上次一样,当烟雾散尽时,身穿白色戏服的苏曼出现在了井台边。所不同的是,这回她没有唱《窦娥冤》。
苏曼就站在十米开外的地方,借着皎洁的月光,曹世清看得真真切切。王老道会不会弄错了,也许那真是苏曼冤死的鬼魂?想到这儿,曹世清的背上不由沁出了一片冷汗。
这时,井台上的苏曼朝四下里望了望,然后撩起裙摆,弯着腰一溜烟向七姨太的跨院奔去。那动作、那速度,分明是个矫健的小伙子……曹世清看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醒悟过来。他赶紧回头,紧盯着陆晓岚的卧室,只见一团白影熟练地翻过墙头,轻轻一跃跳进了半敞的窗户……
曹世清气得牙关紧咬,口里恨恨地骂道:“奸夫淫妇,等会看老子怎么收拾你们!”
说罢,曹世清蹑手蹑脚走到井台边,顺着挂在井口的软梯一级级往下爬。爬到梯子尽头,他在井壁上摸到了那条暗道的洞口。曹世清一抬腿,闪身钻进了暗道。在暗道里,曹司令掏出手枪,狞笑着将子弹推上了膛。
曹世清打算瓮中捉鳖,等那奸夫返回暗道时,冷不防给他一枪,然后再把井盖锁死,这样就神不知鬼不觉了。
放鬼还阳
王道士没猜错,从井里冒出来的,并非苏曼的鬼魂,而是一个身手敏捷的小伙子。
小伙子叫徐涛,二十刚出头,长得眉清目秀。徐涛和陆晓岚是高中同学,俩人情深意笃。后来,曹世清看中了美丽温柔的陆晓岚,他逼着陆家把女儿嫁给自己,做了七姨太。就这样,一对恩爱的恋人被活生生拆散了,曹公馆戒备森严,徐涛和陆晓岚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
就在这时,徐涛爷爷的一句话,打破了曹公馆那高高的围墙。
曹公馆原先是清代某位巡抚的官邸。为了以防不测,建造官邸时,在后花园的井壁上挖了一条通向城隍庙的暗道。这个秘密鲜为人知,连买下巡抚官邸的曹世清都不晓得。徐涛的爷爷当年在巡抚家做总管,知道这个机密,有一次无意中告诉了孙子。徐涛听后灵机一动,决定通过这条暗道进入曹公馆,和心上人经常幽会。于是,他买通曹家婢女阿红,把计划告诉了陆晓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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