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放心不下
声声唢呐号,阵阵铜锣鸣!逝者埋黄土,亲人痛断肠!
一条黄土路上,一队送葬的队伍迤逦前行。一个七八岁的男孩身披重孝,手拿哭丧棒,肩扛引魂幡走在队伍的前面,少不更事的他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听话的走着。一架马车上驮着一口木漆棺材,三匹马拉着打车,车上两侧坐着的吹鼓手卖力的吹着,车后面跟着的亲人们有的大放悲声,有的在不时劝说。
哭得最为痛心的是两个女人,一个五十岁左右,一个二十七八岁,一个哭喊着‘‘我哪可怜的儿子,你走的好狠心!’’另一个哭得泣不成声,几次背过气去!
人生不幸莫过于老来丧子,中年丧偶,就被这两位赶上了!死者分别是她们俩的儿子和丈夫,引路的孩子是死者年幼的儿子。死者是这一家得顶梁柱,他这一死,家里就像天塌下来一样,他怎么能放心的走呢?
长话短说,下葬之后,送葬的队伍原路返回,吃了白事饭后,帮忙的大家就各回各家了。婆婆也因伤心劳累过度,回家休息去了。公公不能和守寡的媳妇共处一室,小姑子们都不敢留宿哥哥家中,于是家中就只剩下孤儿寡母俩了。
那时候也没有电视和电灯,所以掌灯时分,母子俩简单收拾了收拾就睡下了。刚睡下一会儿,朦朦胧胧中,女人就感觉炕头地下站着一个人!那个人站在男孩儿头跟前,好像在嘤嘤啜泣!女人赶紧伸手去拿起手边的火柴,划着了想看个究竟,然而火光照亮屋子时却空荡荡一无所有!女人既失望又松了口气的叹息了一声,很快火柴着完了,女人摇摇头钻入被窝继续睡觉。然而,就在她刚刚睡着时,听到堂屋柜子的盖子吱呀呀的被揭了起来,女人惊恐的喊了一声‘‘谁?’’堂屋的动静听不到了,女人害怕的一夜没合眼!
第二天早上,女人恍恍惚惚穿衣走出堂屋时,她彻底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只见堂屋的红柜的盖子完全被揭开了!一件小孩的棉衣被端端正正的放在柜顶……
女人看了看棉衣,再看看熟睡中的儿子,霍然明白昨晚是男人回来了,他放心不下,回来看望她们女子了!冬天将至,他把孩子的棉衣翻了出来,提醒女人注意给孩子加衣服。
女人眼含热泪,冲男人坟头的方向哭诉道:‘‘他爹,你就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孩儿的!呜呜呜……’’
后来,女人在村中好心人的说合下,嫁给了同族的一个小叔子,之后,家里就安静了下来,大概男人也对继任比较放心,安心投胎去了吧!
2、老友勾魂
忙碌了一天,老梁头吃罢晚饭,喂了牲口,习惯性的溜达出家门,去门口那个扬水渠去抽旱烟。
天色已晚,他借着屋里微弱的煤油灯的亮光迤逦前行在依稀可辨的黄土路上,往那个极其熟悉的水泥水渠走去。
老梁头门口有一个扬水渠,青石水泥的,半人多高。村里的人喜欢蹲在渠沿儿上聊天,男人们抽烟,女人们做点针线活,聚在一起东家长西家短的唠些家常,偶有拌嘴甚至打架斗殴,但都过后就完事,谁也不会计较太长时间,这就是村里人的生活。
每天吃完饭,老梁都要抽一袋旱烟才会回屋睡觉。家里人不接受他在屋里抽烟,所以他只能出去抽,他也同样喜欢去那个扬水渠上蹲着抽,有人在就一起说说话,没人在他就抽完回家睡觉。
这天,他像往常一样走到了扬水渠跟前,习惯性的掏出纸烟叼在嘴上准备点火吸烟。结果左摸摸右摸摸,把全身都摸了个遍也没找到火柴。就在这时,他看到不远处的扬水渠上蹲着一个人在抽烟,烟头忽明忽暗的闪烁着微弱的光亮。老梁头赶紧走了几步往那人跟前凑去。没几步,老梁头就站到了那人面前,然后他开口问道:‘‘借个火行不?伙计!’’那人也不吱声,缓缓的把脸扭了过来,只见那是一张死灰色的脸,同时他把嘴里的烟拿下来递了过来,老梁头接过烟凑到自己的香烟上起劲的嘬,但是却怎么也点不着!
老梁头郁闷的抬起头准备把烟还给那人。当他抬起头时,恰好和那人照了个正面,这一看不打紧,吓得他倒吸一口凉气!因为,那人正是七天前死去的老姬头……
老梁头吓得扭头就往家跑,几次差点摔倒!
第二天,老梁头出工干活就出事死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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