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抢走奶粉的人。就是在火车站,我们差点忘了上车时,来提醒我们上车的小青年。”陈根生摇了摇头,“我还以为他是什么好人呢,哪知道,他是个抢劫的,而且连孩子的奶粉都抢。这种人啊。”陈根生失望地摇了摇头。
5亲妈等在了家门口
崔莺在晋梅县火车站哭得很伤心。她不知道陈根生夫妇去了哪,更不知道自己的女儿是死是活。
就在崔莺哭得死去活来又一筹莫展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是刘军打来了电话。刘军说:“货已经找到了,我已经拿到手了。”崔莺惊喜起来,连珠炮似的发问:“你找到那对夫妇了?那,我的孩子呢,她还活着吗?”
“活着呢。”
崔莺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抹着眼泪笑了。她没料到刘军这么快就找到陈根生并拿回了货。其实,她不知道,从她带着货到火车站起,刘军就一直跟在她后面监视着她,他是怕货有什么闪失。陈根生夫妇忘记上车时是他过去提醒,为的是让货顺利上路。中途,陈根生夫妇下车买奶瓶,他也紧跟着下车,一刻也不敢离开陈根生。当得知陈根生不打算再去武汉时,他就想将货取回来,只是火车站人多,下不了手。后来陈根生夫妇离开车站,在半道上,他才瞅准机会下手了。
崔莺问刘军:“那对夫妇在哪?我要要回我的孩子。”
刘军懒洋洋地说:“我劝你还是打消这种念头吧。要回孩子,你养得活吗?我觉得将孩子给了那对乡巴佬,反而是孩子的造化。”一句话说得崔莺心凉了,好半天说不出话来。的确,她吸毒的钱都没有着落呢,哪有钱养活孩子?不要回孩子就不要回孩子吧,只要孩子活着,她就该知足了。
但她心情平静下来没五分钟,刘军就再次打来了电话,惶急地说:“货出了问题。”
出了问题?什么问题?
刘军说:“我抢过来的不是我们的货,是一包真奶粉。那包货,还在那对夫妇手里。而且,他们已经不知道去哪了,我找不到他们。”
一听这话,崔莺吓出一身冷汗。这么说,毒品还在陈根生那儿,而且,陈根生还有可能将毒品当作奶粉喂给她的女儿吃。她吓得手直抖,连手机都快拿不住了,带着哭腔问刘军:“那怎么办?我女儿会出事的。”
“出事出事,你就知道你女儿会出事!”刘军气冲冲地在电话里骂她,“你知不知道,那包货要是拿不回来,我们将损失多少钱?都是你这蠢女人给闹的。你想要你女儿不出事,就得快点找到那对夫妇。”
两个人在电话里一商量,觉得陈根生夫妇去汽车站的可能性最大,他俩决定去汽车站找陈根生。刘军让崔莺在火车站打的直接去汽车站,两个人在汽车站会面。
崔莺心慌手颤,在火车站广场叫了辆出租车,匆匆赶往晋梅县汽车站。
到晋梅县汽车站时,刘军已在等着她。见她板着一张脸,刘军双眼珠子瞪得快暴出来,第一句话就是:“要是丢了货,你看我怎么弄死你!”
崔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比刘军更心急,两个人从候车室,到停车场,再到每一辆载有乘客准备出发的车,都一一地查看、寻找,但就是没发现陈根生夫妇。半个小时过去了,两个人一无所获。崔莺终于控制不住自己,流下了眼泪,她说:“我要报案,我要让警察帮我找他们,不能让他们将那东西喂给孩子!”
刘军一巴掌掴在崔莺脸上,大骂:“你这个蠢货!你想找死?你要是敢报案,老子就弄死你!”
刘军打人的举动引起了在车站候车室执勤的一位民警的注意,民警很快跑了过来,大声喝斥:“干什么?你为什么打人?”刘军一惊,忙用手环住了崔莺的腰,赔着笑脸对民警说:“我们是两口子。”民警问崔莺是不是,刘军悄悄在崔莺背上掐了一下,崔莺略一犹豫,还是点了点头。但她掏出了陈根生的身份证,递给了民警,急迫地说:“你们能不能帮我找找这个人?我的孩子丢了,我知道是这个人带走了我的孩子。我怕他会……”
刘军紧张起来,生怕她说出“将毒品当作奶粉喂给孩子”的话,用力在崔莺的背上又掐了一下,痛得崔莺直咧嘴。这一痛,崔莺也清醒了,毒品的事是万万说不得的,只得住嘴。刘军忙在一旁说:“我们就是为了孩子的事吵架的,你说,孩子丢了,我能不着急上火吗?”
民警还是批评了刘军几句,又问他们孩子是什么时候丢的,这陈根生又是什么人,他们怎么知道孩子在陈根生那里。民警越往下问,刘军越心虚,他从民警手里拿过了陈根生的身份证,说:“我们和他是老乡,是一起出来打工的。刚才有事托他照管一下孩子,哪知道他和孩子都不见了。你们要是能帮忙找一下更好,要是不能帮忙,我们就自己找去。”
听他这一说,民警也释怀了,安慰说:“既然是这样你们就不用担心,我想他可能是暂时离开一会儿,可能很快就会回来。我会帮你们留意的。”
刘军匆匆拉着崔莺出了车站,一出门,他擦了擦额上的虚汗,压低声音骂起崔莺来:“你这个蠢货,你跟警察有什么好说的?你既然有那个人的身份证,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他们是说要回家,我们照身份证上的地址找到他家不就得了。”
崔莺说:“等我们找到他家只怕迟了,他要是在这段时间给孩子喂奶怎么办?我必须在这之前找到他们!”
刘军眼一瞪,吼了起来:“你给我闭嘴!不许你再提喂奶的话!”他招手叫来一辆出租车。崔莺只得跟刘军一起坐上了出租车。这一路上,她不断地在心中祈祷,但愿自己的孩子吃了一次奶后不再饿,不再哭,这样,陈根生夫妇就不会再次给孩子喂奶了。
刘军和崔莺他们乘出租车只花了一个多小时,就赶到了陈根生家所在的小坪村。刘军和崔莺向村民们打听到了陈根生家,然后急迫地赶到了陈根生家门口,但,铁将军把门,陈根生家的大门上了锁,显然,陈根生和李桂枝还没回来,他们只得在陈根生家门口等。
6“宝贝,别哭,别哭!”
陈根生夫妇去哪了?其实,陈根生和李桂枝在离晋梅县火车站不远的地方就遇到了一辆开往家乡的客车,他们就半道上了车。在离家不到两里地的地方,陈根生变了卦,提前下车了。这都是虚荣心给闹的。他跟妻子说:“我们就这样抱着孩子回去,全村人都知道,这孩子是我们抱养的。我们不如到燕尾山我姐姐那里住上年把时间,今后再带孩子回去,就说孩子是我们在外面生的。”
这一席话说到李桂枝心坎儿里去了。他们刚刚出门就抱着个孩子回去,谁都知道孩子是抱养来的,要想瞒住大家,日后好抬头做人,现在就不能回家。只是,他们的行李在火车上丢了,不回家就没有换洗的衣物呀。陈根生将那包毒品和重买的奶瓶交给了李桂枝,说:“宝贝到现在两个小时没吃奶了呢,只怕早饿了,你快些去我姐姐那里,泡了奶好喂给孩子。我回家拿些换洗衣服就赶过去。”李桂枝同意了,独自抱着孩子去了陈根生的姐姐那儿。
话分两头。陈根生回到小坪村时,就有村民告诉他,说有一男一女两个人找他,现在还在他家门口等着。陈根生便连忙往家中赶,到门口,果然就见有两个人在他家门口守着。陈根生一眼就认出了崔莺,这不是孩子的亲生母亲吗,怎么找到自己家里来了?陈根生转身就走,他想躲开。崔莺眼尖,已经发现了陈根生,拔腿就追,大喊:“陈根生,站住!”
陈根生转念一想,人家都找上门来了,自己躲又有什么意义?既然人家这么想要回孩子,就还给人家吧。他站住了,问崔莺:“你到底搞什么鬼?是你自己主动说将孩子送给我的,现在怎么又反悔?”崔莺见只有陈根生一人,已顾不得回答陈根生的问题,只是急迫地问:“我女儿呢?她在哪?”来不及等陈根生回答,又连珠炮似的发问:“你们有没有将那包奶粉冲给我女儿喝?就是我放在襁褓里的那包。”
陈根生茫然地摇了摇头:“没呢。咋了?”
崔莺长长地吁了口气:“没就好,没就好。谢天谢地。”
陈根生虽然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已听出了点道道,似乎那包奶粉是喝不得的。他接着说:“虽然刚才还没喝,但保不准我老婆这会儿有没有喂她。那包奶粉怎么了,有问题吗?”
崔莺本来松了一口气,听到这话又紧张起来,叫起来:“你老婆在哪,我女儿在哪?”
陈根生说:“她抱孩子去燕尾山我姐姐那儿了。”
崔莺一把扯住陈根生的衣袖,拉着陈根生就走,嘴里不停地催:“快走,快带我去,千万不能让你老婆将奶粉喂给孩子!”
陈根生犟着不动,固执地问:“那包奶粉到底怎么了?”
事已至此,崔莺再也顾不了那么多,压低声音说:“那包里装的不是奶粉……”一旁的刘军听了,吓了一跳,想上前制止崔莺说下去,但已来不及了,崔莺接着说,“里面装的是毒品!要是喂给孩子吃了,孩子就完了。”
一听这话,陈根生怔住了,接着惊叫起来:“天啊,我还让桂枝快点去我姐姐那儿给孩子喂奶,这不是要了孩子的命吗?只怕她这会儿已经到我姐姐家了。”说着拔腿就跑,要赶去姐姐家。崔莺也紧紧地跟在后面。刘军呢,并没急着跟上,而是双眼四处张望起来,他是担心刚才崔莺说毒品的话被别人听去。张望一阵,四处并无人,这时,他看到旁边有一块地基,四角钉了钢筋,钢筋上缠了绳子,将地基围了起来,是准备动工建房的。刘军立即跑过去,拔起一只角上的钢筋,那钢筋两尺来长,头部尖尖的,当武器使挺合适。他当即将钢筋别在腰上,然后追陈根生和崔莺去了,心里,早已生了杀人灭口的念头。他本来是想在陈根生夫妇不知情的情况下将毒品取回来,但是,现在崔莺说出了内情,他就不得不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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