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栋缓缓说道:“老师,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就在前几天我找到了她。当初她没有留下来是因为有了身孕,二十八年了,她独自一个人养大了那孩子。”
韩昌文感觉意识越来越迷糊:“唔,孩子……”
“我只见过他一面。”梁栋把头转向聂飞,轻轻抚摸他的脸,眼中浮现出那种父亲对儿子的慈爱,“可我怎么能忘呢?孩子,一见到你我就认出了你。”
“他就是你儿子呀……”韩昌文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强撑起身子,旋即倒下,“怎么是……他……”
“他就是我的儿子!”梁栋回头盯着韩昌文冷冷地说,“没有什么海马体受损,是吧?”
韩昌文拼命挣扎,想让自己清醒过来:“不,不,不,是我亲自做的检查,不会错!”
“没什么海马体损伤,没什么脑死亡,甚至没有昏迷,他只是在沉睡。你不要争辩,不用任何仪器,每个搞医学的都可以分辨出来。”梁栋揪住韩昌文的胸口说,“你给他服用了什么?安眠药?怎么会是安眠药呢?如果是环丙拉定之类的,我一定不会怀疑。你是专家,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梁栋的声音像塞在棉花团里,韩昌文感觉身体越来越麻木,脑子越来越迷糊:“安眠药?怎么可能是安眠药?”
韩昌文不知道,他让司机偷偷放到聂飞杯中的,并不是可导致疑似脑死亡的环丙拉定,而是一片真正的高效安眠药——方丽出于女人特有的敏感,偷偷调换了药片。
梁栋开始调试激光刀,韩昌文顿了一下,突然清醒了一些:“梁栋,你……你想干什么?”
“老师,你说我想干什么!”梁栋痛苦地说,“我还能干什么?你不就是想要这具身体吗?我给你!”
梁栋猛然拉开盖在聂飞身上的床单,手术台上是一具几乎完全破碎的身体,巨大的撞击已经彻底摧毁了这具肉体的生机。
“啊!”韩昌文吓得尖叫起来,扭动身体拼命挣扎,“司机……司机在哪儿?”他不知道司机还在那片小树林里,在汽车碎片里被挤成了一堆烂肉。
梁栋戴上消毒手套,把韩昌文的头扭向左边,在他的右额上画了一个小小的十字,然后舉起激光刀,对准十字慢慢切下……
韩昌文的挣扎彻底消失,巨大无比的空虚像黑暗一样将他慢慢吞没。在这具肉体记忆的尽头,是这样一句若有若无的话:“孩子……我不会让你死的,我这就给你一具新的身体……虽然有点老……相信我,以后会有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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