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洪才去世后,因为要给两个没有成家的儿子做饭,罗秀娟又住回了棚户区。一天,陈柏搀着女友小玲回到了家。原来,小玲第三次做了人工流产。小玲在罗秀娟家住了两宿,就受不了了,小玲对陈柏说:“咱俩要么结婚,要么分手,不能再这样拖下去了。”陈柏回答:“那好,咱们就在这个家结婚。”小玲声音顿时提高了八度:“在这个家结婚?开玩笑吧?这里既没暖气又没自来水,孩子生下来怎么伺候?”
陈柏没词了,罗秀娟在隔壁房里听得脸直发烧。她想,人家闺女的要求其实一点儿也不过分呀!这闺女要是真因为这事跟二儿子吹了,让他到哪儿再去找这么好的闺女呢?罗秀娟想来想去,一狠心,决定豁出去了,就按二儿子陈柏的“建议”去试试再嫁。
罗秀娟找到家政公司,提出找护理工作的条件:专门看护那种病重卧床没人愿意伺候的老汉,老汉得有房子,她可以不要护理费,但病人去世后房子得给她。罗秀娟的“算盘”是这样打的:市政府已经规划拆迁改造西山棚户区,到时家里的平房换成的安置房可以给小儿子,而看护老汉得来的房子则送给二儿子,这样3个儿子就都有自己的房子了。
家政公司的人很惊异,他们成立公司以来还没遇到过提这种要求的人。但没有想到,罗秀娟会伺候人的名声在外,很快就有合适的“对象”撞上门来了——74岁的苑富春是一家企业的退休干部,有两儿两女,因中风瘫痪在床。老伴去世后,为了照顾他,儿女们为他请过十几个看护,结果不是被他骂跑,就是被他气跑了。
一时间,老汉刁蛮难伺候出了名。他的家人把护理费加到2000元,也没有人肯接这个烫手的山芋。如今当家政公司提出罗秀娟的要求时,苑富春的两儿两女居然一口答应下来。因为,他们的家境都很富有,有的还买了别墅,所以他们都不在乎父亲那套在德胜门附近的70平方米左右的房子。
接洽时,苑富春的儿女们坦率地对罗秀娟说:“你的条件我们可以接受,我们可以写下书面协议。”罗秀娟不信任协议,只相信结婚证。苑富春的大儿子便说:“那也成。不过,你得先照顾我爸几天,看他接不接受你。”
罗秀娟上岗了。苑富春开始对她也是充满敌意,但她体贴入微的照顾慢慢打破了老头儿心里的坚冰。一周后,他已经离不开她了……罗秀娟和苑富春领了结婚证。
见母亲又和有房子的老汉结婚了,陈柏有了盼头。但让陈柏没有想到的是,因为有了母亲的照顾,苑富春好像越活越精神了,最后,老头子竟然又活了3年!
3年后,苑富春这才一病不起,不久就过世了。罗秀娟终于得到了第二套房子,这套房子成了陈柏的新房。
3、拆迁
见罗秀娟不声不响就弄了两套房子,周围邻居开始说起闲话来:“她可比年轻姑娘还有能耐,几年时间就挣两套房子回来了!”有些老姐妹甚至拽着她问这问那,臊得她满脸通红……以后再出门,她见到熟人就躲着走。
西山棚户区拆迁工程终于动工了。破败不堪的棚户区被拆掉,开始平整地基建新房。按拆迁政策,拆迁户只能得到与拆迁建筑面积相同的新房子,如果想扩大面积,就要补上差价。罗秀娟的小儿子陈杨这才得知,扩大部分的面积必须按每平方米2000多元购买,他家的拆迁面积是32平方米,如果要扩大到七八十平方米的二居室新房,包括装修费用,起码得付10多万元——10多万元,对在一家私营企业做普工的陈杨来说,无异是天文数字!
陈杨认为自己吃了大亏,他提议大哥二哥每人出资5万元,为他交新房子的差价。但两个哥哥都是普通打工者,哪会同意他这样的要求呢?于是,他又生一计,提出把安置房调给条件较好的大哥,大哥把老房子让给他。大哥本来默许了,谁知大嫂认为西山地段不好,住在那里孩子上不了好学校,因此不同意“交换”。
陈杨越想越觉得不平衡,开始跟两个哥哥吵闹。棚户房拆迁时,他搬到了二哥陈柏那套房子里住。见二哥不同意给他钱,他就天天带女朋友来住,而且闹得很欢腾。陈柏夫妻心里自然清楚,弟弟这样做明摆是赖着不走,拉开架势要抢房子!
为了消除弟弟占着房子不走的“隐患”,陈柏夫妻没有少费心,甚至给弟弟出主意:请母亲再次“出马”,再嫁一次!这个提议,得到了大哥陈松的支持。
有了两个哥哥的“支持”,陈杨开始为母亲“物色”合适的对象。陈杨找来找去,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姓王的孤老汉,但王老汉名声十分不好,他早年因强奸妇女坐过几年牢,现在还因为经常嫖娼成为派出所的常客,结果连儿女都不认他了!只是,王老汉答应陈杨,如果罗秀娟和他结婚,他不但以后把房子给陈杨,还答应在他购新房时帮上一把……在这种诱惑下,陈杨决定说服母亲。
罗秀娟本来就不愿意再嫁人了,见小儿子现在还给她介绍像王老汉这样的人,她不禁气得浑身哆嗦!几天后,罗秀娟召集一家人开会。她铁青着脸问:“陈杨劝我再婚,你们两个大的是什么意见?”
陈松和陈柏都怕自己不帮陈杨说话,以后陈杨会把矛头指向自己,权衡之下,陈松首先说:“妈,虽说这老汉名声不好,但他年龄也那么大了,再折腾也折腾不了多久……”陈柏也劝道:“妈,您也知道,动迁安置房扩大面积的钱,谁都拿不出来。如果您能将就一下,就把问题解决了。”
见儿子们都这么说,罗秀娟羞愤不已,哭道:“作孽呀,我怎么有你们这样的儿子?”就这样,一家人不欢而散。
随着动迁安置房登记日期的日益临近,陈杨用各种方法逼母亲再嫁,甚至以今后不赡养她相威胁。
这天,母子两个又为这事吵架了,异常悲苦的罗秀娟跑到丈夫坟前哭诉:“老陈啊,你说什么儿多是福,现在看来,儿多是孽呀!你不走多好啊!留下我一个人真是遭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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