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火葬场起死回生
漫天雪花,天寒地冻。华夏公司总经理金贵,却出现在一条崎岖的山道上。
原来,方芳出走后,金父气得双眼发黑,说啥也要寻回自己的恩人。金贵除了在广播和报纸上发出“寻人启事”外,还专门组织、聘请他人四处寻访。岂料,两个多月过去了,各路人马纷纷回报,方芳杳无踪影。金父闻讯,决定要亲自出马。金贵当然不会让年迈的老父四处奔波,只好自己踏上了寻访方芳的路途。他根据方芳离尘脱俗的念头,专门走访了不少庵堂寺院,然而满腔虔诚,换来的却是失望和惆怅。
此刻,他冒着风雪,又从附近一座山上庵堂下来。由于音讯渺茫,故而心情烦闷,不住地长吁短叹。“救命啊!”蓦地,附近传来一个小孩的呼救声。金贵循声望去,不远的小河中似乎有人掉下去了,正张着胳膊拼命挣扎……
“不好!”金贵急忙飞奔上前,连衣服都来不及脱,便“扑咚”一声跳入冰冷刺骨的河中,抓住落水的小孩,将他托上岸。可是,当金贵自己要上岸时,脚下一滑又坠入水中,被湍急的河水卷入河心,冲走了。
闻讯赶来的老表追至小河的下游,将金贵打捞上来,他已冻成了冰人,气息全无。因为死者系外地人,有人提议,不如将尸体扛到附近那家火葬场去,让那些吃“衙门饭”的人去处理方为妥当。而火葬场的工人这两天正好放假,都回家去了,场里冷冷清清的显得恐怖骇人。老表们将尸体往停尸间一搁,便扬长而去,急得看门人直吼叫;“你们总得留个地址,办个手续啊!”“笑话,素不相识,谁来领这份闲事?”看门人无奈,只得从另一房间唤出一位女职工,向她说明这具无名尸体的来历。
女职工往尸体面前一站,不由惊得“哎呀”一声,看门人吓了—跳:“怎么,走尸啦?”女职工不再吭声了,目光仍注视着死者,看门人揶揄道;“你莫不是想使他起死回生?”那女工说:“试试看!”便以不容抗拒的口吻吩咐看门人:“大叔,你赶快生上两堆大火,再扛两床厚被子来,让我做个试验,看看他能不能碰个运气。”
看门人半信半疑地一一照办了。
待一切准备就绪,女职工支开了看门人,关上门。然后,将尸体挪近火堆旁,融化了冰块,再脱去他所有的衣服,然后,将他抱进早已铺开的被窝里。三堆熊熊大火,很快使这停尸间充满了暖和,这位女职工往火堆中添了两根劈柴,接着,她也脱光了自己的衣服,钻进被窝,张开双臂,将那具僵硬的尸体紧紧地搂在自己的怀里。
半夜间,看门人被女职工从睡梦中唤醒:大叔,快起床,那人活过来了,但还得赶快送往医院。“啊!”看门人大吃一惊,“真是活见鬼,难道……”他踉踉跄跄地奔到尸体前,伸手往被窝里一探,不由大惊,那尸体果然恢复了体温,鼻孔里也开始有了轻微的呼吸。“啊,真的起死回生了。奇迹!奇迹!”看门人不由得转向女职工:“闺女,告诉大叔,你是怎样让他起死回生的?”
女职工双颊泛起两朵红云,低下头,却不吭声。
八、现原形分道扬镳
金贵完全恢复知觉时,已是翌日晚间。矇眬中,院里的小车喇叭鸣声把他惊醒,随着,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几个人闯到他的床前。
“金贵!”一个熟悉的女音。他睁眼一看:“圆圆?你怎么赶来的?”穿着雍容华贵的圆圆,猛地一把扑上前,倒在丈夫怀里:“亲人,我的亲人,我的宝贝,你没事吧?”金贵不禁纳闷:“谁告诉你们寻到这儿来的?”“我们昨天上午接到电话,便连夜启程的!”金仁急忙邀功请赏。
“电话?我可没托人打什么电话?”金贵又感到愕然。自己的身份证前几天给弄丢了,在这陌生之地,又有谁知道他的姓名、地址呢?“算了,大哥,何苦这样折磨自己,你在外寻访两个多月了,没寻到,你们父子总算对得住她,该回去了。”金仁婉言提示道,“何况,叔父近日又卧病在床。”
听说老父卧病在床,金贵慌忙从床上爬起:“我们这就回去!”而到家一看,父亲并无大病,金贵的心才落到实处,急忙上前问候请安,金父听说仍未打听到方芳的消息,顿时面露愠色,悻悻道:“看来还是老朽亲自出马,请人哭娘是没眼泪的。”金贵又羞又愧,急忙道:“赶明儿我再去找。”
圆圆早就对公爹不满,冷笑着说:“你莫要将你儿子往死里逼,犯得着为寻访一个不知姓名的女人卖命吗?逼死了你儿子,我可不愿当寡妇呐!”“放肆!”金贵见妻子如此顶撞自己的父亲,不由怒火中烧,“啪”地给了圆圆一记耳光。“好哇,我索性让你们父子俩打死算了!”圆圆趁机借题发挥,躺在地上打起滚来。
金父气得浑身哆嗦,差点背过气去。金贵忙扶住他。金仁趁机拖走了在地上耍泼的圆圆。金父本来好端端的身子,给媳妇这么一气,当真卧床不起了,害得孝子金贵衣不解带,日夜守候在病榻旁。
祸不单行,就在金家“内讧”波起之际,又一桩不幸的事接踵而至——半年前,金贵在香港与一外商签订的一项订购原料和设备的合同,被骗去了上千万的货款,这外商原来是个买空卖空的国际大骗子,金贵无意中坠入了他的圈套。
消息传来,宛如晴天霹雳,金贵惊得目瞪口呆,手脚冰凉,几乎昏厥过去。天哪,这上千万元的货款被骗,意味着华夏公司倾家荡产啊!如果在国内,这官司还好打,可现在是国际官司,牵涉到两个国家,需要通过外交途径,弄不好时间一长,成了无头官司,永远石沉大海。金贵自然晓得这种厉害关系,他到处托律师、上法院,求爷爷,拜奶奶,可人家答复几乎如出一辙:“要通过外交途径。即使能打赢这场官司,也得要几年时间。”要几年时间?金贵惊呆了,不要说几年,就是几个月都难等啊!公司几百号人的工资往哪儿要钱?贷款怎能及时偿还?利息谁付?还有其他一系列问题,势必引起连锁反应。一夜之间,这个千万富翁变成了一文不名的穷光蛋。
金父在病榻上闻得家中遭此大祸,病情如雪上加霜,更重了。金贵也无回天之力,只好辞退了所有的员工,典出了厂房车间,宣布公司破产倒闭。《H市晚报》在头版刊登了这条消息。
祸起萧墙。出此事后,对于阮圆圆来说,未免“兔死狐悲”,但经不起金仁暗中挑拨,寻思道:夫妻好比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眼看金家破落到这程度,还有啥留恋的?于是便也动了出走的念头。加之金仁不辞而别,愈加坚定了她另攀高枝的决心。于是,找了个借口,趁机和丈夫大闹了一番,然后挥手“拜拜”,昂头挺胸而去。
众叛亲离,最后竟连妻子都分道扬镳了,金贵心中如何不辛酸难过?真个是“掬尽三江水,难洗今朝羞”呵!当天晚上,他狠狠心,竟吞下了过量的安眠药……
九、再施恩患难知己
方芳在《H市晚报》上看到华夏公司倒闭的报道后,十分震惊。她记挂着金家父子此刻的处境,于是漏夜赶到H市。
一进金家,已经是后半夜了。这时金家的两扇大门还洞开着,里面寂无人声,她不由打了个寒噤,急忙冲进房间,拉亮电灯一看,只见金贵直挺挺躺在床上,似乎睡熟了,桌上放着一只装安眠药的空瓶子。顿时,她什么都明白了,惶急间,抓起台桌上的电话,拨打了120。翌日凌晨,金贵总算从死神手里又一次挣脱出来,脱险了。金父和方芳一直守在病床前。待金贵睁开双眼,恢复神志以后,金父才老泪纵横地告诉儿子:“孩子,要不是方芳及时赶来相救,我们父子这会恐怕要在阴曹地府团聚了。”
金贵紧紧握着方芳的手,双眼垂泪道:“好妹妹,你是怎么赶回来的?难道真是神灵让你一直在暗中庇护我们父子么?”方芳低着头,不好意思地说:“我是在晚报上看到消息后特意赶来的。一进门,就碰上了这号倒霉事……你呀,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
金贵听罢,更加感动:“好妹妹,自古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这真是警世恒言啊!你在我腰缠万贯、知恩图报时,却婉言谢绝,悄悄出走;而在我金家祸起萧墙,公司倒闭,众散妻离时,又突然出现在我们父子面前,关心、帮助我们父子……天啊,打起灯笼走遍天下,也难寻觅到你这颗比金子还纯洁、还贵重的心啊!”这位须眉男儿说到动情之处,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竟失声痛哭起来。
儿子这么一哭,父亲也哭了,父子俩哭成一团。方芳也无声地饮泣起来。
方芳的到来,使金贵精神上得到了很大慰藉,金父的病体也很快康复了。方芳除了给他们父子俩烧茶煮饭,料理家务,有时还找来一大沓法律方面的书籍和有关资料,进行钻研,为金贵上诉提供法律依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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