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保安处报了警,搜索已经在云来山展开,可是一直没有收获。
在这段时间里,我的心一直是悬着的,侥幸活下来的许菲尚且受了这么多的苦,那么,暮凉,是不是已经遭遇不测?
许菲和我一样晚上失眠,只好躺在各自的被窝里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想起以前的种种,都会落上几滴泪。
许菲说,暮凉这么漂亮的女孩,如果就这样死了,多可惜。
我知道许菲的性格,喜欢开玩笑,但我也知道她和我一样担心暮凉的安危。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我听见暮凉在喊救命,于是循声去找,见到她时,她全身表皮都不见了,像从一个皮肤袋子里活生生地剥离出来的沾着血肉的骷髅,还有,她的眼睛也不见了,只剩下淌着鲜血的铮铮的头骨!
她吃力地朝我伸出手,可我只能惊慌失措地站在旁边大哭,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啊地一声坐起来,下意识地打开灯,大冷的天,脸上却汗水涔涔。
想去洗手间洗把脸,于是穿好衣服起床。刚走到洗手间的门口,就听见水珠滴落的声音。我觉得奇怪,这么晚了,还有谁在洗衣服?
轻轻地走过去,看见一个女孩在背对着我洗头,头发很长,像海藻一样垂落在水盆里,女孩洗得很使劲,十指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在头上乱抓,有血从上面滴下来,水盆里的黑发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我吓得不能动弹,半晌,颤抖着唤了一声,同学,同学,你没事吧?
女孩慢慢地转过头来,我吓了一跳,居然是西朵!她的脸色苍白如纸,五官由于痛苦而紧紧地纠结,她的声音里还带着哭腔,琉璃,我的头发掉了,掉得很厉害,满头都是脱落的头发,我想洗掉它,可是,越洗越多,越洗越多,琉璃,怎么会掉那么多呢?怎么会呢?
她一边说十指一边在头上用力地挠着,我看着血液从她的指尖流淌下来,终于脑袋发晕,软软地摔倒在地。
10
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许菲在旁边关切地看着我,琉璃你没事吧?怎么在洗手间晕倒了呢?
我才知道我昨晚一直躺在洗手间的地板上,早上才被同学发现。我把昨晚的事情说给许菲听,她听了一怔,你是不是想多了,西朵没事啊,刚刚我还看见她,头发还好好的。一定是你最近睡眠少,神经衰弱乱想东西。
我迟疑地点头,也许吧,是我的幻觉而已。希望是这样。
暮凉还是没有一点消息,我们都作好了心理准备,但是,暮凉也太可怜了,死了也找不到尸体。说不定正在荒郊野外,风凉水冷的。
我决定把林助教的事情告诉保卫处,让他们告诉警方,因为事情就是从见到他偷运“尸体”开始的,我总觉得其中或多或少有些联系。
从保卫处出来正是中午,冬日的陽光轻轻浅浅地撒在地上,我满怀心事地走着,经过停尸房,从黑色布幕的缝隙中见到一丝光。今天是星期天,应该没有同学上课的,那应该是教授在做科研实验。
我忽然很想见见张教授,于是决定进去看看。
推开厚重的门,果然看见了他,背对着我,花白的头发在无影灯下散着茸茸的光。穿着白大褂的他站在解剖台前,微弓着身体,解剖台上似乎躺着一具尸体。他一定是在做解剖实验了。
我定定神,喊,张教授。
他似乎没预料到我会来,神色有些慌乱,但随即温和地笑,是你呀琉璃。
我点点头,走上去,那是一具年轻女孩的尸体,外形完好,还没解剖过,只是用白布盖住了脸。
我把事情跟张教授说了,他的眉头越皱越紧,然后拍我的肩膀安慰我,我们应该相信科学,你遇见的事情很明显是一种心理作用,别担心。多休息,别太累了。
点点头,正要起身告辞,不知道为什么,尸体头上的白布忽然滑了下来,我的心咯噔一跳,张教授马上把布盖上,下意识地看向我,说吓着你了。
我说怎么会呢,又不是第一次看尸体。
走出停尸房,我的手心都起了薄薄的细汗,因为总觉得那张脸似曾相识,只是时间太短,一时没能看清。
对了,似乎是暮凉!
难道是张教授杀了暮凉,暮凉真的已经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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