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是我妈妈的意思。”她妈妈想送她去接受更好的教育。
我当时不知道怎么了。“呵呵”冷笑了几声,然后用生平最冷淡的语气对她说:“你走吧。”
允儿大概是被我的冷淡吓着了。她掐了我一下,这是我们开玩笑的一贯方式。可是我懒懒地没有回应。
我和她默默地在操场走了一圈又一圈。那天的夜好像突然变短了,哪怕我们都那么不情愿让这一夜过去,可我们迟早是要说“再见”的。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可还是没有见到允儿。允儿后来给我打电话说,那天她一早就走了。
她走的那天,宋凯也没有见到她。
谁也没有想到的是,宋凯竟然和允儿分手了。允儿的抑郁症加重了。宋凯有一次对我说,他受不了她每天写给他的那些带有消极情绪的信。
后来我在操场上见到了他和另一个女孩在一起,我没有正眼看他,他也假装没看到我。
隔了一年多,我才见到允儿。不过那是后来的事了。
我和卞磊不知道为什么,真的变得陌生了。有时偶尔遇到,他也装作没看见我。我一直想找机会解释,可是每次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脑子里都是一片空白。
在高二时,学习压力开始变大。我学了文科。那时候开始向往大学,也开始留意卞磊的动向。他的成绩一向很好。我记得他以前和我说过他要考北京的大学,我也开始疯狂追赶那些被遗忘的天分。
后来偶尔在操场听到卞磊和他那一小圈子人谈话,突然有个人看到了我,人群开始骚动,有些人起哄说:“你们不说说话吗?”
“没什么说的。”他说这句话时干脆、利落,附带零度以下的隔离感。
我的心就像是被一片海吞噬了,看不到漂亮的蓝色,只是满满的咸味和苦味。
我记得我们晚上曾一起去广场乘凉,他指着星星对我说:“人死了都会变成天上的一颗星星。”我笑着打趣说:“那我以后要和你挨着。”他还开玩笑说:“你那么好,不会变成星星,你是月亮。”
我一直写作。他尊重我的梦想,经常看我写的文章。那认真的神情就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我过生日时,他还送了我一本安妮宝贝的《莲花》。
可是性格越像的两个人,感情就越容易经历坎坷。林夕曾经说过:“但凡未得到,但凡是过去,总是最登对。”
我们说“再见”的那一天,他轻轻地说了句“谢谢”。
我默默地看着他走远了,用了18步。我一直记得这个数字。
那个季节和我告别的还有允儿。允儿在那里过得并不开心。她学习跟不上,逃了一天的课,坐了汽车回来看我。
她对我说要去南方打工。我哑然失笑,总觉得她在和我开玩笑,可是并没有。允儿还是坚定地和我告别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我问她,像是不死心。
“不知道。但我会想你的。我一定会回来看你。”她狠狠地抱着我,“你好好学习!和张彦分了吧,他不适合你,你也不爱他。”那时我受了卞磊的刺激,和一个追我的男生好了。
允儿看着我一书桌的试卷和唯一摊开的本子,她知道我还在坚持写作。
“鲸鱼,你要记住你的梦想啊!我就这一句话。”听到允儿说这话的时候,我愣是哭了半个小时。
那时我经常睡不着觉,夜里往往学到凌晨。我开始对命运发起了攻势,头发掉了一大把。食欲却上升得飞快,一顿能吃一锅面条。
我把仅有的零花钱和一个双肩包送给了她。她碰碰我的胳膊,说:“我走了。”
她离开的时候,风把她的裙摆吹得瑟瑟作响,让我想起我们初次相遇的那个夏天,天气很晴朗,是她先开口和我说的话。当时我们谁也没有想到,后来我们会成为那么好的朋友。
那时我开始明白没有什么永远,只不过我们情愿活在童话里,配合着命运导演了一场梦。但是在梦里,我们很开心。我们没有遗憾。我们真切地爱过,也恨过。把戏虽然幼稚,情感却真挚。
上大学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们。
而那棵松树还在。一年四季,野蛮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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