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小时候,我有一个很要好的朋友。
刚上三年级,她转学了。一开始我很难过,后来在脑海里为她描绘转学后的时光,成了我课堂上发呆时最喜欢做的事。
第二年听说她要回来,我高兴了好多天。但似乎,离开再回来后,我们再没有像以前那么好。
在她离开的一年里,我在班里有了新的朋友。她回来后,也很快融入了新环境,有着三两个小姐妹打打闹闹。奇怪的是,近十岁的我们就像商量好的一样,她不来找我,我也不再等她。
“一直躲避的借口,非什么大仇,为何旧知己变不到老友。”现在想来都像梦一样恍惚。
2小学五年级时候,我上过一次最尴尬的作文课《我最好的朋友》。
那时,语文老师经常让同学们来分享自己的文章,大家轮流着念作文,一起批改、学习、交流。当听到有个关系还不错的女孩写了我,我开始慌了,低着头,在心里祈祷着千万不要被点到。因为,我写的不是她。
可是没能逃过,众目睽睽之下,只能硬着头皮读下去,整个过程我没敢看那个女孩一眼。而可笑的是,我写的那个最好的朋友,她写的也不是我。
作文课终于结束了,我带着满心愧疚去找了那个写我的女孩,她正在收拾书包,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她抬眼的第一句话是“没关系”。这句话令我更难过。
这么多年,我一直记得她的那双眼睛,是无辜,是无奈,是心痛,又是惋惜。
直到后来,每一次遇到类似的题目,我都会下意识地去找一个外班的或者外校的,甚至是胡乱捏造一个形象去作为我最好的朋友出现在我的作文里。
3有一段时间,我很喜欢说“发小”,应该是从电视剧《嘿,老头》里扒拉出来的,很喜欢那种儿时胡同玩伴的友谊。后来才发现,我所谓的发小,都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发小,有的是小学同过班,有的高中才认识,我们一共四个人,关系最好的时候应该算是高中那几年。
每天约着一起上学、一起回家。第一个人从家出发,接到下一个,两个人再一起去叫下一个……
那时候晚自习结束,四个人会去超市买一堆零食,然后随便找个地方开着女生间的“座谈会”。记忆最深的还是那次从超市出来,就在旁边单位的台阶上席地而坐,一边吃零食一边调侃,结果被路过的老爷爷当作不良少年训斥。
周末时候,骑着单车,穿梭在小城的街道。我们骑车从不按常理,在路上会两两拉手前行,一边走一边大笑,惹得从旁过去的车辆也减速回头瞅上两眼。
那时候觉得天空很蓝,云朵很白,日子也很温暖。
4后来,上了大学,大家开始分道扬镳,只能通过微信联系。偶尔放假,难得都回了小城,别说骑车,就连见面也总凑不齐。再后来,为了大家不散,建起了微信群,到现在说话次数两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假期回去的时候,终于聚了三个人。晚上我们在公园走了好久,聊了很多,但大部分时候都是你说我听,或是我说你听,好似两个平行空间。你讲的话题我不了解,我说的东西你也不能明白,唯一能共同互动的好像只有那点可怜巴巴的过去。
晚上回到家,收到一朋友发来的消息,她说,我们这是怎么了?
看着这简单的几个字,我心里一揪,握着手机蹲在大街上号啕大哭,一边喃喃着“我也不知道”,一边还安慰着她,“没事的,只是太久不见”……
其实我知道,太久不见只是借口,让我们都更好受的借口。但我们也绝对是在乎彼此的,从再见的那一刻眼里藏不住的光和笑就能看出来。
只是,我们不一样了,真的不一样了。
就像是蒲公英的种子在风里轻飞,落到不一样的土地,再长出不一样的苗,开出不一样的花,将来也要结不一样的果,而后消失在不一样的地方。
5每次毕业都会有一种叫作同学录的东西出现,我初中的时候最为盛行。那年夏天,大家好像都在奋笔疾书写着祝福。
高中结束,算是第一次觉得离别的意义,然后顶着高考的压力,将每张到手的同学录,都活生生写成八百字作文。
但每篇意思都不外乎“祝你前程似锦”“愿我们友谊长存”。可结果有很多人,他们现在在哪里、在干什么,我全然不知,只有在书里或者电影里看到“高考”二字,还有几番感叹罢了。
时间慢慢走到现在,我们开始不再轻易说出“最好的朋友”“死党”“闺密”这些词,而是慢慢选择给这些前面加上一个定语。
后来就成了“小学时期最好的朋友”“初中阶段没有秘密的姐妹”“高中时代的死党”“大学期间最聊得来的朋友”“可以说走就走的哥们儿”“适合一起吃饭的朋友”“影响三观的长者”……
说起来,是不是挺无奈?人生的路那么长,也许我们可以相伴到老,也许我们只是同行一段。但,不管怎样,只要我们曾经、现在或者将来是朋友,哪怕是一秒也都足够。
还是要謝谢你们肯在我这留下一段年华,也谢谢你们收留我的一段过往,更谢谢你们的出现,才让我变得更好。就像我们小时候吃过很多东西一样,虽然都记不得是什么了,但它们都成为我们身体的一部分。
我想,我现在笑容这么爽朗,一定是模仿了你当年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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