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学历门”事件后较少在公众场合露面的唐骏现身南京林业大学,做了一场主题为“我的成功可以复制”的讲座。讲座临到尾声时意外出现了,一位南京大学的大四女生直接闯到讲台以“我觉得唐骏先生的成功不仅可以复制,还可以复印”为开场白,然后当面质问唐骏三个问题:一是美国绿卡的由来;二是拿了一摞西太平洋大学毕业证书复印件请唐骏签名;三是让唐骏发表对他旗下公司的“紫金矿业排污事件”的看法。这唐突一幕令所有在场人愕然,有人直言这位南大的杜同学是方舟子式的英雄,也有人批评这样太鲁莽不懂得尊重别人,甚至还怀疑她想趁机炒作出名。
唐骏高校遭呛是谁的尴尬
颇具戏剧性的提问,既让人大感意外,恐怕又在情理之中。说是意外,那是因为整个演讲都是组织安排好的,因为现场人多,并不是每个想提问的学生都能够如愿拿到话筒,而有机会站起来提问的学生,问题多无关痛痒,纵然提到前段时间发生在唐骏身上的众所周知的学历事件,但最终的指向仍然是对成功学的看法。说在情理之中是因为,有学生对学历问题提出质疑,批判性地看待,也是大学生思想自由、独立思考的应有之义。
意外让唐骏尴尬,也让组织者尴尬,但真正值得关注的问题并不在此。首先一点,则是演讲组织中自由提问的尴尬,或者说是话语权的尴尬。当被提前安排好的问题无关痛痒,话筒传递并不自由,也就不奇怪会有学生直接冲上讲台,去和演讲者对话。有句名言说,若批评无自由,则赞美无意义,用在这里恰好合适。
其次,值得反思的是,纵然曝出“学历门”事件,唐骏为什么还如此受欢迎?当然,这种欢迎是对唐骏能力而非学历的一种肯定,但同时折射出的恐怕更多是当下社会中对“成功”或者说功利的迎合;而放在高校中,表现出的则是经济对教育的微妙影响。这又是怎样的尴尬?!是的,谁都想成功,从某种程度上说,唐骏就曾是一个成功者的代表,名利双收。如今,“打工皇帝”的头衔并没有褪去多少光环,“学历门”之后,其曝光率不跌反增。而在现实社会中,多少人其实都梦想着成名,无论用什么样的方式;都想着赚到足够多的钱,无论是靠能力、学历抑或其他。因此,“成功”的唐骏是受欢迎的,那光环里有财富也有知名度。但当这种受欢迎的程度,在高校中甚至超过了一些专家学者,其中折射出的除了教育的浮躁,还有什么?
可悲的唐骏“成功学”心态
自从唐骏的“野鸡文凭门”事件曝光以来,唐骏一直采取回避和拒不道歉的态度。前不久唐骏在接受记者采访的时候,还就学历门事件公开表态:我错在含糊不透明。一个人靠一张假的学历证明而发迹,凭此“窃取”到了企业高管的位置,却对自己的造假行为不屑一顾,大有“你用欺骗伤害了公众,却一笑而过”的味道。
而且更令人不解的是,唐骏的“野鸡文凭门”事件曝光以后,唐骏不仅没有淡出公众的视野,反而受到一些“幼稚”大学的热烈追捧。唐骏一再在大学的讲坛里进行所谓的讲演,来兜售他的那套寡廉鲜耻的、所谓的“我的成功可以复制”理论。我们每个人都需要成功,每个人都希望成功,可是成功需要遵守社会的规则,成功需要保持最基本的社会道德诚信底线。如果“成功”需要靠挑战社会的规则,如果“成功”需要靠出卖自己的道德诚信,那么这样的“成功”简直就是不择手段。
“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者和卑鄙者是泾渭分明的两条河流,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岂能混为一谈。我们判断高尚者和卑鄙者的标准,岂能是以胜败论英雄,岂能是以“成功”论英雄,岂能靠挑战社会规则“成功”,岂能靠出卖个人的道德诚信“成功”?如果“成功”需要靠出卖自己的道德诚信,那么富人靠巧取豪夺发财,官员靠买官升迁,是不是都是一种形式上的“成功”?
当然了,我们无须讳言唐骏的“野鸡文凭门”事件,一方面暴露出唐骏的个人道德诚信问题。唐骏的所谓的个人“成功”经验被某些高校所吹捧,更暴露出来某些高校为了追求所谓的“成功”,而不择手段的心态。唐骏的“野鸡文凭门”事件,从另一个方面也暴露出来某些单位,在用人上盲目地追求所谓的高学历,而忽视对人才综合能力的考查。这样的用人标准和制度,在今后的用人过程中需要加以完善。然而在现有的用人标准没有得到完善的情况下,遵守现有的用人标准和制度,才是维护用人公正的必要条件。
唐骏在南京林业大学举办讲座,只有南京大学的一位女生提出质疑,真有一股“巾帼不让须眉”的豪气。可悲的是众多的听讲者在陶醉于唐骏“成功学”的讲座时,竟然完全忽略了在唐骏“成功学”的背后,其谋求成功的手段是否正当。崇尚独立之思想和人格的大学校园,怎能成为兜售不择手段“成功学”迷魂汤的市场?
成功可以复制,我们却不能容忍无耻被一再地克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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