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的国宝级大叔让·雷诺几年前演过一部电影叫做《ShutUp》,这部电影到了中国,被译成《你丫闭嘴》和《请你闭嘴》两个名字,相比之下,我更喜欢前者,简单粗暴中带了点痞气的幽默感,并且用影视圈最通俗的一句评价是:接地气儿。
更接地气的是,这个片儿后来还被网友翻译成了各种方言的版本,不管你喜不喜欢,也不管你是否能听懂,反正一想到从让·雷诺的嘴里说出河南话、四川话的时候喜感自然而来。
虽然我是冲着让·雷诺大叔去看的,但是,显然他被另一个国宝级大叔——杰拉尔抢了戏。剧中的杰拉尔没有朋友,却是个逢人就聊的大话痨,在监狱里逼走一个个狱友,颇有唐僧那股啰嗦起来逼死人的劲儿。还有点自作多情,把又冷又酷的杀手让·雷诺自动归纳到自己铁哥们的名单里,并且为友谊付出了不少代价。
可笑的是,我居然在杰拉尔的身上看到了些许自己的影子,并且这一追溯就要从小学开始了。那天的数学课上,我正与同桌聊得不亦乐乎,突然被数学老师一声断喝,也许是人家早已忍无可忍,也许是为了让我俩长点记性,我们被一起罚站到走廊。这还不算完,老师又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大声呵斥:“真不是个省油的灯!”经历了如此丢脸的事情,同桌小男孩早已羞得抬不起头,我却忍不住自己话唠的本性,厚脸皮地追问:“老师,我省电可不可以啦?”现在回想起来,大概就是从那一刻,这个老师给我下了邪恶的诅咒,以至于我在以后的岁月中拿不到数学这门科目的及格分。
到了初中,我依旧因为经常性话痨被罚站。不同的是,我开始偷偷带着小说打发时光。升了高中,课程紧了,话唠们依然不能放弃“课堂”这个战场。在那个手机还不普遍的年代,传纸条是话痨表达对生活热爱的最好方式。常常不到一天,课桌里就会堆满各种各样来自不同人的小纸条。那时候最期待的一幕就是远处不特定的某张脸,略有笑意、眼神飘忽,然后一个被叠成神秘小方块的物体呈抛物线状落在课桌半米半径内,或者胆小的常常在纸条背面注明“收件人”,采用人力传输。每一个打开纸条的人,都表情虔诚而可爱,那种激动的心情可比现在看到“您有一条新的评论”或者微信闪动一下要激动得多。纸条被老师收缴过多次之后,话痨一族又将纸条改良成为了作业本,看上去像是同学之间传阅的笔记,既隐蔽又方便保存那些可笑的废话。
人们通常会对自己那个时代的生活方式念念不忘,尽管看起来落后。渐渐地,手机普及了,我也不需要再躲避老师之后,传纸条的乐趣也随之消失。直到网络开始发达后,我的话痨精神又找到了新的领地,那就是——写博客。七八年前,博客不像现在完全被微博抢去了风头,那时候徐静蕾因为写博客,实现了从演员到才女的转型,虽然文笔一般,但站在没文化的文艺圈里,还是拔得头筹,获得了不少的美誉和人气。那时候我也如同着魔一般,一天不写两篇博客来直抒胸臆,就好像没吃饭一样失魂落魄。
2007年,我在博客里自我评价是这样的:如果话痨也有力量,那么中国有一个我,便不用再去造三峡发电厂了。
可是现在的我已经不再话痨了。当我的博客和微博受到越来越多的关注,我开始有压力,开始小心翼翼地句句斟酌,直到后来越来越懒得说话,越来越懒得发表感想。即使这样还会有人在我的微博留言:“你是个加V的人,怎么能说脏字呐?”后来我干脆去掉了V,只是为了能痛快说一句“妈的”。
遗憾的是口无遮拦特爱说话的那个我已经随往事飘去。我问过好多人,在人群中行走,是人群的眼光重要,还是风景重要,大多数人的答案是风景,但其实大家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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