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一梅说,她的话剧《琥珀》中的故事源于一句最简单的情话:“我心爱的。”微小、贞静的句子,不用过分用力,就有回味的气息。
就像生活,无论怎样低微,总能窥见真心实意的干净,给你明媚和欢愉。这些干净的分子,也许来自一次不期然的相逢,也许是你身陷囹圄时他递过来的清澈眼神,也许只是阴雨连绵之后的阳光普照。
他们携裹爱意,给人不同程度的抚慰。他们,统称为我亲爱的。在我没有把一生过到一个长长的梯度的时候,已然邂逅了许多亲爱的。
最好的朋友在北京工作,在我们相交的十余年间,她给过我许多否定,以至于我恨不得称呼她为“否定小姐”。可无论我怎样故作气急败坏,她依旧会在我对某件事情拿不准主意的时候,把她最真实的想法告诉我。
那些我不愿意接纳却又不得不称之为最中肯的意见,几度让我在迷茫的关口找到合适的路。
从这个层面上来讲,“否定小姐”其实是“中肯小姐”。毕竟,这个世上,能对你讲真话,指出你的缺点,和你一同成长的人,并不多。
有一些亲爱的,就像是白纸上写出来的字。写出了第一个,心内膨胀,带着一种不吐不快的心情,就这么一行一行地写下来,最后成了章,读一遍,就有了不同的体悟。
这是一见如故的欢心。不声张,只留给彼此珍藏。
和她的遇见就是如此。起初,我们通过文字识别对方,有过太多相似。就此转换成语言,聊长长的天,说闲闲的话。
她学中医,会通过一个中药名称想起有趣的话题,俩人便兴致勃勃地谈论下去;她乐观热情,会把生活的态度传递给我,她说:心有远山,故琴响可激荡于怀。她寄明信片给我,手绘的俄罗斯夏宫公园,有成群的鸽子穿过迷雾的森林,飞出去,向着太阳。
她写书,写古代女子的雅趣。她欣赏古人的风雅,但并不妨碍自己在现实里活得坦诚有趣。我在她身上,感受到一个女子应有的态度:随情、随性,对待喜欢不遗余力,对待世俗不过分用力。
这原本是我解了多年都找不到答案的谜题,她给了我答案。
这让我更加深信生活里出乎意料的惊喜。
还有些亲爱的,静悄悄地待在角落里,像一片露水滑过叶子,湿润了你,却不想留下痕迹。有人在午夜里读完我所有的微博,私信我,却只有一句话:晚安,你要好好的。这让我瞬间就湿了眼眶。有人去香港出差,特意买来黄碧云的《末日酒店》寄给我,只因我在微博上说过一句买不到這本书。不知道怎么表达这种谢意,千言万语最后在对方的一句话里噤声。他说,只是想为你做点什么。
甚至于,在不久之前,收到一个女孩寄来的红酒。
她说失眠的时候,喝一点会好很多。我惊讶于她知道我的小习惯。她说,只要关心,总会知道。
我再没问过缘由,只在难以入睡的时候,喝她寄来的红酒,一点点,就能好眠。
这些亲爱的都是生活给予的心爱的礼物,他们散落在万千人海里,同你邂逅,让你有遇到同类的感动。
他们给予的礼物,是比快乐更重的幸福感。而这些幸福感,足以支撑这一生去寻找更多爱意和温暖。
当他人成了我们的礼物,也让我们有更宽的胸怀去成为别人的礼物,让更多亲爱的成为心爱的。
时间定格,这便是永恒的善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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