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不老姑娘:
此刻是入夏的江南,我提笔写信给你的时候,估计你已经进入了梦乡。我有些日子没有和你联系了,可能时间一长,我们就习惯了这样长长短短的问候,不用时刻惦记,偶尔也会想念。
我的不老姑娘,你是我人生中遇见的第一个姑娘。当我睁开双眼,眨巴眨巴望着你的时候,我才知道世上原来有这么漂亮的女人。在我漫长的成长过程中,你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是我无法忽视的光芒。你喜欢穿浅色连衣裙,留长发,最爱的歌是陈淑桦的《梦醒时分》,最喜欢像佟丽娅这样的女子。
我一直说你生不逢时,你说我没大没小。我说要是你生在现在,绝对不会活成这个样子。你说,你生在现在也不一定能够活出别的样子。年轻的时候想要好日子,几十年过去,日子自然越来越好,但回头看,过去也并没有不快乐。说这些话的时候,你像是噙着泪,红着眼,酸着鼻,但转瞬又一笑,过去有过去的好,现在有现在的开心。
在你最温柔体贴的时候,遇到了发誓要与你携手一生的人,你把最好的青春都交给了他,最后却没有得到期许的爱情。你时常回想,当年那个牵着你的手,和你散步看月亮的人是否真的存在过?于是你变得坚强独立,甚至拒绝曾经那个太过柔和的自己。
你在电话那头告诉我:“摔倒了,揉一揉,流点血,总会结痂,总会痊愈,你看你妈浑身是伤,不也从来不怕?”最后你总会说:“没事就和我说说话,有事就别太想妈。”
我决定要辞职的时候,你打了无数次电话,问我有没有想清楚辞职之后的去处,如果没有工作在外漂泊,不如回家,我一口否决。你心里拿不定主意,又发短信问我几次,说知道我大了,但也怕我一时冲动,又知道我认定的事情不会改,末了,只是说:“其实比起赚钱,妈更想你开心,怕你在外面受欺负,有委屈也不说,所以不如回家,至少不看人脸色。”当时我站在虹桥路地铁口,看着那条短信,眼泪忍不住就掉下来。
后来我创业,刚开始忙不过来,一个电话打过去,你立马背着包拖着箱子一个人坐二十几个小时的火车赶过来,你说:“只要你要妈,再远都得来。”入冬之后天寒,你浑身疼痛,还忍着给我做饭。那时候,我还时不时地与你发生口角,弄得彼此不悦,最后决定送你回家。你走后,房间里空荡荡的,我大脑空白,半天说不出话来。
那些你陪伴我的日子,我都没有办法还给你。我每次回家都会翻看你年轻时候的照片,发现你真的不曾老去。我确定你身上的那份精致,并没有因为那些难挨的日子消失殆尽。即使你常年一个人在家,还是会按时睡觉,按时吃饭,每天打扫房间,天气好的时候晒晒太阳,时而还会读一本书,这样的生活状态,反而使你比年轻时还要充实美好。
你说过去那么多开心,如今依旧不少。人生漫长,总有爱你的人陪伴着,即使不断有人离开,也始终有坚守的人在。爱的人始终爱,你从来不怀疑。你看着我,笃定地说:“好比你,从生下来那天,我就知道,你是我上辈子的情人,这场爱情,会持续一辈子。”
我是一个不太会说话的人,甚至没有办法当着你的面表达爱意,你知道我最擅长的,还是把心里话都写在纸上,悄悄地塞给你。就像这封应时抵达的情书,应该在午夜时分送入你的梦里。
晚安。
——你一直爱着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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