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妤的脸平添几分的羞涩,她低声地说:“表哥,你迟了,要是在前两天你向我求婚,我没别的说,可是现在不可能了……”
“为什么?”
“因为我重新认识了他。”
“他是谁?”
“我的丈夫林满仓!”
曾沧海神色黯然地说:“你的丈夫?真想不到他又回到你的身边,而且是捷足先登了。”
七
第二天傍晚,歌妤站在海滩公园的一株棕榈树下,满仓来到她的身边。
满仓说:“我知道我会有这么一天的,三年了,我没有白等你!”说到这儿,他突然一笑:“歌妤!我们是先结婚,后谈恋爱,你说这是不是够浪漫的?”
“满仓!别说了!”歌妤眼里含着痛苦的泪花,叹口气说,“嗨!命运真是不可捉摸。生活中有许多东西,当你获得它时,没觉得它珍贵,但是当你一旦失去它时,才觉得它宝贵。我未能承受你的爱情,我有愧啊!”
“歌妤!你怎么啦?我理解你,谅解你……”
“今天我是来向你辞行的。我想回到台北去,我希望单身过日子,我求你宽恕。”歌妤哽咽地说,“忘掉我吧!满仓!我对不起你。”她扭身想从他的身边跑开,但是满仓迅速捉住她的双手,把她拉入怀里。歌妤接触到他的身体,一阵欣慰掺杂着痛苦和内疚的心情涌了上来,她索性伏在他的肩上痛哭起来。
满仓温存地安慰她说:“歌妤!我也有错,你原谅我吧!过去我伤害过你,但是三年的分居生活已使我明白很多东西。我知道我的观念跟不上形势,台南山区有它落后的乡间民俗,我会重新去认识它,批判它。特别是我从台南来到这里,大陆的改革开放,是我们学习的大课堂。我们从头开始吧!我相信你我能找回当初曾经失去的感觉。当你能宽恕我的时候,我想你会理解这一切的。”
他把她拉到怀里,吻着她微微颤抖的嘴唇。歌妤没有躲闪,也没有拒绝,而是让他尽情吻着。她紧闭着眼睛,尽情享受这迟到的幸福。
“歌妤!你刚才说你是来向我告辞。你要离开滨海市回台湾,为的是什么呢?”满仓问道。
“满仓,我无颜见你,我没有让我们的孩子……”
“你真的生过一个孩子?是什么时候?”
“就是在我们新婚之夜,我怀孕了,我母亲先是让我流产,后来我躲到异地去待产,最后孩子死了……”她痛苦地说着,双手捂住脸,转身过去。
“不!歌妤!我们的孩子并没有死。你知道你的继父吴群是怎么处置这个孩子的吗?他和你母亲合谋欺骗你,他们买通助产士,说孩子一生下来就是死婴了。其实他们将孩子取名小虎,放在郊区一栋别墅里,冒充是你妈生的孩子。因为你继父早年因患性病已经没有生育能力,他需要一个孩子回台北继承他老父的遗产。”
“啊!他们怎么能这样做?!我的儿子变成弟弟了,我决不接受!”
满仓说:“我马上约吴群先生出来谈谈,要他归还我们的孩子。”
歌妤:“他既有计划谋夺我们的孩子,他会轻易放弃吗?”
满仓:“我晓以利害,还可以对簿公堂。若他不想名声狼藉,我想他会将孩子还给我们的。”
八
次日夜晚,在一家豪华的饭店雅座里,满仓与吴群吃喝着,他们边吃边谈。
林满仓审视着这位台商前辈,心里想着如何逼他就范的办法。
林满仓悄声对吴群说:“吴先生!小虎快三岁了,我和歌妤非常想见见这个孩子。你作为孩子的外公,不会反对吧?”
吴群突然一惊,喊着:“什么?什么?你怎么知道小虎是你们的孩子?”
满仓就将他与歌妤父亲认识交往到与她如何结婚,歌妤如何离家出走到大陆寻找生母,她如何在医院产下孩子等人证物证,从头说了一遍,并说:“吴先生,你作为孩子的外公,自始至终对孩子无微不至的照顾,我和歌妤非常感谢你。”
吴群困兽犹斗地说:“小虎是我与玉兰的孩子,怎么成了你们的孩子?”
满仓说:“别争了。吴先生,你要知道,这事闹到法庭,实在是一桩不十分体面的缺德新闻。这官司你能打赢吗?据我调查,你早已丧失生育能力,而歌妤的母亲因癌症,几年前就做了子宫切除手术,你们怎么还能生孩子?再说,现代科技这么发达,你借胎产子的骗人伎俩,能瞒得过法庭上的亲子鉴定吗?”
吴群听了目瞪口呆,满仓转而安慰他说:“吴先生,别耽心,孩子还是这个孩子,你还是他的外公,歌妤还是你女儿,我想我们一家人还是可以过上互敬互爱的好日子的。”
吴群听罢笑了起来,说:“好!好!孩子在翠玉新村一栋别墅里,我请一个小保姆专门服侍他。他非常活泼可爱。你们去看他吧!”
吴群刚说完,屏风后面“哇”的一声,响起歌妤伤心的痛哭声。她冲出来发疯般吻着丈夫的脸,又急促转身过来,对吴群说:“爸爸,三年了,我真是非常感谢你对小虎的照顾!”说完,她拉着满仓的手说:“走吧!满仓!我们马上前去看看那个不知爹妈的儿子。”
吴群看着两人匆匆外出的背影,露出了无奈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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