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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难大搜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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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若琳被她的比喻逗得哈哈笑。
  
  她俩是“发小儿”,成长路线迥异。蓝若琳从小就成绩很好,可以说是小区里的“学术明星”,所有人都相信她能考取清华北大,但蓝若琳高三时看了一本叫《女法医》的书,一下子被法医这个职业迷住了,然后义无反顾地学了这个。谁知道现实中的法医跟书中惊心动魄的法医生活迥然不同,在这个边陲小城,发生的凶杀案很少,所以蓝若琳就比较闲,闲的时候淘宝就比较多,淘宝多了就发现工资少,工资少了就发现米晶晶是“土豪”。
  
  米晶晶成绩不太好,勉强才读了个职校——但谁也没想到,她为了赌气而选择的殡葬专业,居然是社会上紧缺的,她还没毕业就被殡仪馆抢先定了。虽然工作有点瘆人,但习惯了就好。关键是收入高啊,工资高,福利好,收到的红包更是高出工资加奖金很多。工作一年,米晶晶就买了辆车;两年后,买了房。
  
  蓝若琳就心理不平衡了,我每月工资不到四千,米晶晶一月收入差不多有一万五,零头都比她的工资高,这让她情何以堪!
  
  米晶晶反唇相讥:“我每天平均要给三四个死者化妆,你呢?一个月也面对不了三个死者。收入除以死者数量,我接待一个死尸,一万五除以九十,平均收入是150块钱。你呢,处理一具尸体,三千九除以三,平均收入是一千三。你看看,从单条尸体的收入值算,你的工资不仅比我高,而且还不是一般的高,差不多是我的十倍了。”
  
  蓝若琳目瞪口呆:“居然还能这么算账?你处理的是完整的尸体,是保存完好的从冰柜拉出来的,没有异味,而我处理的则是肢体,肢体懂不懂?比如无头案,那具泡得发肿的尸体,我得拿着放大镜在上面找切片,还得去辨认十几个头,来最终确定谁的头安在谁的身体上……”
  
  蓝若琳跟米晶晶就尸体问题争执了半天,最后,她抛出了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总之,你比我钱多我就不爽。要不,我跳槽吧?你觉得怎样?”
  
  “来我们殡仪馆?别开玩笑了!就是你愿意叔叔阿姨也不会同意的,我爸妈跟我说,让我挣几年钱赶紧出来,要不然结婚都是个问题。你瞧,我到现在还没男朋友,人家一听我是干这个的,一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
  
  钱包鼓鼓的米晶晶说起婚姻大事就唉声叹气。也是,长相不错,好好的一个姑娘,不挑不拣的,愣是成了剩女。所以,职业带给米晶晶金钱的同时,也带给她不少伤痛。
  
  殡仪馆整容师虽然也和法医一样,都是跟尸体打交道的人,但米晶晶没被安排来啊,她为何出现在了空难现场?
  
  三、遇难的首富
  
  段西风警觉地问米晶晶是怎么来的,米晶晶叹口气说:“因为买了辆车嘛……”原来,米晶晶有了车就加入了小城“车友会”。“车友会”经常举办一些活动,比如山林探险。这处密林海拔较高,地势复杂,由于保护得好,所以野兽也比较多。“车友会”中十几个热爱冒险的人就来到了这里。他们在密林里搭帐篷,用弓弩等工具打猎,其实也只能打些山鸡之类的,然后在山中小溪旁煮着吃。
  
  飞机失事时一声巨响,震醒了车友们。有人以为发生地震了,吓得赶紧下山。但米晶晶看到了远处半山腰的火光,加上她平时看多了美国灾难片,断定是飞机失事了。她马上赶了过来,想搜寻幸存者。只有三个车友敢过来,四人就深一脚浅一脚地摸过来了。直到天亮,他们才摸到这里。
  
  蓝若琳疑惑地看着米晶晶身边的一个戴眼镜的青年,问:“你不说三个吗?怎么就一个?”
  
  米晶晶还没回答,眼镜青年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们走到这里,一地的指头啊手啊这些器官,他们两个就吐了,然后就跑了……”
  
  米晶晶不屑地说道:“那两个家伙人高马大膀大腰圆的,标榜自己是‘猛男’,胆子比我这个女生还小。”
  
  蓝若琳感叹:“你是习惯了,所以不害怕……”
  
  米晶晶朝她使眼色,蓝若琳看着眼镜青年一脸迷惑的神情,马上明白了,敢情他还不知道她的工作——米晶晶是对这个小伙儿有意啊。
  
  但她要让米晶晶给死者化妆,这不就露馅儿了吗?米晶晶来这里是为救活人的,可不是为死人化妆的。
  
  蓝若琳非常为难,但事情到这一步了,没法儿。她将米晶晶拉到段西风那里,讲了任务,段西风说:“在殡仪馆做整容师咋了?干啥都不丢人!他如果鄙视你的职业,那他就不值得你中意。”
  
  米晶晶看了看躺在地上一排的死者,点头说:“好吧——救人的事儿,就让小杨替我做吧。”
  
  “小杨”就是眼镜青年,段西风问他是做什么工作的,小杨说以前在部队里做过文书,退伍后就在爸爸的公司里做事。小杨说话干脆洒脱,大家对他挺有好感,很快就跟他熟了,段西风还给他了一件搜寻设备,方圆两里地,都是搜寻范围。
  
  米晶晶开始为死难者整理仪容,她果然是把好手,没有带化妆品,但她从树林里取材,用毛巾蘸着溪水擦洗空难死者面容,部分死者血迹难以擦洗,她就用一种名为棘树的叶子,用手挤出绿汁,洒在血迹上,然后用毛巾轻轻一抹,血迹奇迹般地就没了。干干净净的面孔就容易辨认了,段西风的工作进度加快了不少。
  
  蓝若琳则继续拼接尸体,武警战士陆陆续续将胳膊、腿、指头之类的人体器官集中到这里,甚至还有三颗人头,瞧模样像是印度人,尸身却不知道在哪儿。印度人爱戴金首饰,所以失事现场,遍地的金银饰品,武警战士将这些金银饰品一个个地编号,然后集中存放。
  
  按道理说,搜救队的效率是非常高的,但段西风似乎越来越沉不住气了。
  
  他坐镇现场,用卫星电话指挥,卫星电话里声音不断,他一个劲地问:“找到了吗?”
  
  但每次的回答,都令他失望。
  
  米晶晶悄悄地问:“段领导的电话怎么跟香港电影里的大哥大很像啊?现在的手机多先进啊,大屏超薄,段领导的电话都可以做文物了。”
  
  蓝若琳笑她:“你不懂不要乱说,那是卫星电话,不受信号干扰的,而且保密性很强,不容易被窃听。”
  
  米晶晶撇嘴:“干这个活儿,还要防窃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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