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剧研究者马明捷著有《张伯驹论剧》一文，记他向张伯驹请教杨小楼、余叔岩、梅兰芳的艺术特点：“张先生说：‘你怎么老问特点特点的，我听了一辈子戏，也不知道什么是特点，你给我说说。’我把我知道的那点东西说了一通，并且举了言派演唱特点的例子。张先生面无表情，半晌无语，突然来了一句：‘这就是特点？我看你说的都是毛病。’”
此事张伯驹耿耿在怀，事隔不久，又和马明捷谈起对京剧流派特点的见解：“凡事，以中正平和为上，不中则偏，不正则邪，不平则险，不和则怪。唱戏也同此理。你也知道唱戏的最讲究一个圆字，唱、念要字正腔圆，使身段，打把子也看的是圆，圆就是中正平和。什么戏有什么戏的规矩、尺寸，照着规矩、尺寸唱，就没有什么‘特点’。不照着规矩、尺寸唱，才能叫人家看出‘特点’来。
我们总是拼命追求有特点，做人要有特点，文章要有特点，有特点就容易出名啊，没特点怎么引人注目呢？听了张伯驹这番话，我们怕是要汗淋淋的了吧。
张伯驹认为，凡事只要按照其特有的规矩、规律行事，就绝不会存在什么“特点”，否则，出现的不过是毛病、缺陷而已。这种严谨的治学态度，体现的是精益求精的精神。当然，千篇一律难免导致色调单一，在当今多元化的社会中，因差异而产生的“特点”可谓异彩纷呈，正因为如此，世界才能百花齐放、万紫千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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