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来岁,谈情说爱更超然。
正月里,他参加高中同学会,大家难得相聚,他喝了一些酒。酒后,大家又到茶室打牌。在茶室外,他被一个女同学堵住,女同学曾是他的初恋情人,后来因为种种原因分手了。女同学站在灯影下面,说了一句让他心跳的话:“我经常在梦里见到你。”
本来在那个微醺的晚上,可能会发生“故事”。但此时,有同学在茶室外放起了烟花,巨大的声响阻碍了他们的交流。他笑着说:“那说明我们都老了,人老的时候,容易怀旧。”
他的尴尬、惊讶被他的笑谈遮掩过去了。是的,他是一个好男人,而好男人的本质,其实就是老实和本分。他在一家单位干了十七年,至今仍然是个工人,但是他凭着自己的手艺,在城里赚下了大房子,为自己赚下了高档车,也赚下了贤惠温柔的妻子以及和睦的家庭。
他谈遭遇女同学围堵这件事时,没有任何炫耀,他是真诚和理性的。他说,如果是真爱,现在远望要比品尝更适宜,否则,那定然是一件蠢事。
想起金岳霖和林徽因的爱情。林徽因早已名花有主,但金岳霖不离不舍,林徽因每搬一次家,金岳霖也会跟着搬一次家。但他从来不会去骚扰林徽因,不会让她为难。金岳霖发誓一辈子不娶,他果然做到了。很多很多年以后,金岳霖老了,他请一些朋友吃饭,大家吃着吃着,金岳霖突然说:“今天可是徽因的生日。”
都说爱到深处,就是拥有,其实不是,爱的本意,并不是拥有,而是让对方快乐、幸福。这是克己之欲之美,是仁厚真挚之美,是博大广阔之美。就像星月伴日飞,如果扑入太阳的怀抱,那叫毁灭;而远望着、保持着距离,夜空中才见星月之光华,那叫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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