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帝问曰:“有余不足,余已闻虚实之形,不知其何以生?”歧伯曰:“气血以并,阴阳相倾,气乱于卫,血逆于经。血气离居,一实一虚。血并于阴,气并于阳,故为惊狂;血并于阳,气并于阴,乃为炅中;血并于上,气并于下,心烦惋喜怒;血并于下,气并于上,乱而喜忘。”
上下谓膈上下。
帝曰:“血并于阴,气并于阳,如是血气离居,何者为实?何者为虚?”
歧伯曰:“血气者,喜温而恶寒,寒则泣不能流,温则消而去之,是故气之所并为血虚,血之所并为气虚。”
帝曰:“人之所有者,血与气耳。今夫子乃言血并为虚,气并为虚,是无实乎?”
歧伯曰:“有者为实,无者为虚,故气并则无血,血并则无气,今血与气相失,故为虚焉。络之与孙脉,俱输于经,血与气并,则为实焉。血之与气,并走于上,则为大厥,厥则暴死,气复反则生,不反则死。”
帝曰:“实者何道从来?虚者何道从去?虚实之要,愿闻其故。”
歧伯曰:“夫阴与阳皆有俞会。阳注于阴,阴满之外,阴阳匀平,以充其形,九候若一,命曰平人。夫邪之生也,或生于阴,或生于阳。其生于阳者,得之风雨寒暑;其生于阴者,得之饮食居处,阴阳喜怒。”
帝曰:“风雨之伤人奈何?”
曰:“风雨之伤人也,先客于皮肤,传入于孙脉,孙脉满则传入于络脉,络脉满则输于大经脉,血气与邪并客于分腠之间,其脉坚大,故曰实。实者外坚充满,不可按之,按之则痛。”
帝曰:“寒湿之伤人奈何?”
曰:“寒湿之中人也,皮肤不收,肌肉坚紧,荣血泣,卫气去,故曰虚。虚者聂辟气不足,按之则气足以温之,故快然而不痛。”
帝曰:“阴之生实奈何?”
曰:“喜怒不节,则阴气上逆,上逆则下虚,下虚则阳气走之,故曰实矣。”
帝曰:“阴之生虚奈何?”
曰:“喜则气下,悲则气消,消则脉虚空,因寒饮食,寒气熏满,则血泣气去,故曰虚矣。”帝曰:“经言阳虚则外寒,阴虚则内热,阳盛则外热,阴盛则内寒,余已闻之矣,不知其所由然也。”
歧伯曰:“阳受气于上焦,以温皮肤分肉之间,今寒气在外,则上焦不通,上焦不通,则寒气独留于外,故寒栗。”
帝曰:“阴虚生内热奈何?”
曰:“有所劳倦,形气衰少,谷气不盛,上焦不行,下脘不通,胃气热,热气熏胸中,故内热。”
帝曰:“阳盛生外热奈何?”
曰:“上焦不通利,则皮肤致密,腠理闭塞,玄府不通,卫气不得泄越,故外热。”
帝曰:“阴盛生内寒奈何?”
曰:“厥气上逆,寒气积于胸中而不泻,不泻则温气去,寒独留,则血凝泣,凝则脉不通,其脉盛大以涩,故中寒。”
帝曰:“阴与阳并,血气以并,病形以成,刺以奈何?”
曰:“刺此者,取之经隧,取血于营,取气于卫。用形哉,因四时多少高下。”
帝曰:“夫子言虚实者有十,生于五脏,五脏五脉耳。夫十二经脉,皆生其病,今夫子独言五脏,夫十二经脉者,皆络三百六十五节,节有病,必被经脉,经脉之病,皆有虚实,何以合之?”
歧伯曰:“五脏者,故得六腑与为表里,经络支节,各生虚实,其病所居,随而调之。病在脉,调之血;病在血,调之络;病在气,调之卫;病在肉,调之分肉;病在筋,调之筋;病在骨,调之骨。燔针劫刺其下及与急者,病在骨,淬针药熨。病不知所痛,两蹻为上。身形有痛,九候莫病,则缪刺之。痛在于左而右脉病者,巨刺之。必谨察其九候,针道备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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